說罷,她便撫了撫髮髻,不緊不慢地朝著姜靖宇所在的雅間走去。
見侍女毫不猶疑地離開了,泱泱才終於輕輕撥出一口氣。
她不知曉她此時的面色已然如新月生暈般一片糜豔潮紅,只知曉那媚藥應當已然生了效,以至於她忍不住靠向假山,以支撐自己有些發軟的雙腿。
只是也就在她準備讓小肥貓解了這媚藥之時,卻在低眉的瞬間毫無徵兆地覺出幾分窒悶壓迫之感。
她瞳孔微微緊縮,才驀然發覺假山的出口處不知何時被一道極其高大的黑影牢牢籠住,幾乎是嚴絲合縫。
泱泱心跳的頻率本能般地加快了些,直至緩緩抬起眼簾,對上一雙極具侵略性的寡冷濃眸,呼吸才罕見地有些滯住。
眼前即使戴著面具也能看出眼窩極深的男人就用如此居高臨下的角度俯視著她,不過在她面上逡巡了片刻,竟就彷彿將她剖了個透,令她生出心驚肉跳之感。
她忍不住想躲避,背後卻已然緊靠著石壁,而她被男人整個人都籠罩住,退無可退,只能有些虛張聲勢地低喃:“你,你想做什麼……”
裴席鈺虛眯了下眼,覺得眼前的女子半分沒有方才跳舞時的嫵媚勾人,反倒如同受了驚的小獸一般,怯生生的,孱弱得緊。
以至於,他竟生出想要將她白膩又脆弱的脖頸牢牢捏入掌中的慾望。
好在這慾望僅僅只是一瞬而已。
裴席鈺低下墨睫,一字一句問道:“你不是在找我?現在見了我,怎麼反倒心虛至此。”
男人有如寒霜般凜冽的聲音乍然落入耳中,泱泱眸光忍不住愣怔了一瞬。
原來是聽到了。
帝王生性多疑,恐怕聽到的第一想法便是懷疑她的居心和身份,卻恰好留下了讓男人主動送到她面前的種子。
而她早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便改變了現在就要將媚藥解除的想法。
她倒要看看,這個令裴珣忌憚不已的年輕帝王究竟是何性情。
思及此,泱泱面上露出愕然之色,而後濃睫便簌簌一顫,原本就嬌豔含春的眸子瞬間帶上了霧氣,就連眼尾都染上幾分溼潮。
“我並非有意牽扯公子,只是方才遠遠瞧見了你,為了活命慌亂之下才編了那借口,還請公子原諒。”
她原本纏綿輕軟的聲音此刻含著顫音,一雙漂亮的眸子卻是直勾勾地望著他,彷彿只要他不原諒,她便要落下淚來。
至於理由,分明是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