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默順著男人的視線望過去,卻只看到推搡著邁下階梯朝著街道口的停車處趕去的人群。
他自然有些疑惑,便想問督軍是否是哪裡有異常,卻忽見男人的眼眸以極快的速度沉了下來。
梁默心頭一跳,心中頓生警惕。
督軍極少會有這般神情的時候,現在是因為什麼?
幾人下意識便以為是有人在這個時候惹不快,後背均本能地繃緊,右手動了動,隨時準備掏槍。
然而,幾人很快就怔愣在了原地。
只見男人徑直推開車門,邁出步伐便大步朝著人群走去,同時沉聲扔下一句話:“你們在這裡等著。”
他們對督軍的命令向來都是無條件服從,哪怕一無所知,也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只是令幾人完全沒想到的是,他們之後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督軍繞至最左側的階梯口,而後一把將一道嬌小的身影抱入懷中。
雖然這幅畫面極其和諧,但幾人還是相互對視一眼,罕見地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督軍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位沈小姐?
方才嗎?
但那只是一面之緣。
梁默確認自己整場飯宴都一直貼身寸步不離地跟在男人身後,很清楚督軍和沈小姐並沒有過任何交談,更別說直接接觸。
還是說……督軍真把沈小姐說的那句要嫁給江城之外的人,譬如他,當了真?
只是他們再如何不解,此刻也還是很快便收斂了心神,觀察四周情形,以免再有亂黨突襲。
在唐硯修抱著人回到車旁時,梁默就已經率先完全恢復了面色,神情變成了一如既往平淡穩重的模樣,恭敬地拉開車門。
現在,他當然只需和不存在一般,就好。
至於穆家,已經完全被梁默忽略。
在他看來,哪怕沒有自家督軍,能口口聲聲說出那番話以勢脅人的穆家長子,也著實配不上這位沈小姐。
他曾跟著督軍在南城待過一段時間,自然也對南城當時的時局瞭如指掌。
沈巍這位財政廳長,當得其實很稱職,風評很不錯。
至少單從家教而言,穆家那位實在不好言說,又還有些目中無人,不懂收斂。
且看他還有沒有重塑的機會吧。
而此刻聽唐硯修說了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泱泱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下意識便側過臉,想說什麼。
偏男人幾乎在她側眸的同時便似有所覺地抬眉瞧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以並不算多遠的距離撞在了一起。
然而唐硯修畢竟是手握幾省軍閥的人,又是親自指揮攻下江南幾省,泱泱這樣的小姑娘,被這樣實質性地盯著,自然就有些發怵。
少女眨了眨眼,似乎瞬間啞然了一般,悄悄然收回目光,小聲嘟噥:
“多虧督軍救了我,謝謝督軍。”
“不過,您為何不將我放至一旁就好,反而現在要將我……帶去別處?”
聞言,唐硯修的視線淡淡地落在少女泛著粉紅的臉頰上,雙眸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異樣。
光看模樣,少女當然無一處不嬌矜,無一處不乖軟,就連腰肢也軟得和沒骨頭似的,哪怕輕輕蹙眉也叫人憐惜。
若不是他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她間接忽悠過一次,只怕也會被騙過去。
至於此時……
唐硯修看了兩秒之後,淡聲道:“帶你看醫生。”
泱泱愣了愣。
還是在察覺到男人的逐漸往下移的視線之後,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腳踝傳來的刺痛感。
她側過身垂眸一看,這才瞧見自己的左腳踝處已經微微紅腫。
應該是方才被差點摔倒時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