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若嵐是被餓醒的,也是被熱醒的。
手機早就沒電了,房子裡唯一的機械錶在一樓,他餓的沒力氣,也懶得爬起來去看。雖然不知道時間,但是看這個熱度八成也快到中午了。房間裡像個悶罐一樣,他家裡人應該都在哪個角落安靜待著,所以顯得屋子裡格外靜。
屋裡安靜了,外面的嘈雜就被凸顯的更吵鬧。
井若嵐翻個身打算繼續睡,可是每天除了吃幾口實在咽不下去的壓縮餅乾之類,就是睡覺,醒了根本睡不著,硬要睡也是頭疼。而且熱的他渾身暴汗,身下的床單溼溻溻的,還散發著一股餿了的味道。
井若嵐實在躺不住,乾脆頭重腳輕的爬起來。
他打算去開窗戶透透氣。雖然他爸媽警告過他,說外面都不是什麼好人,讓他千萬忍住別開窗子,就怕外面的人闖進來。但是井小少爺壓根不知道忍字怎麼寫。
開了窗子又開了護板,烈陽與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肉類被燉煮的香氣,就在他窗下!
他已經很久沒吃過新鮮的食物了,家裡不缺吃的,有一大箱的各種泡麵、罐頭、餅乾,但是偶爾吃一兩頓充飢還成,天天吃,井小少爺從小非珍饈不食的舌頭遭不了這個罪,他每天就吃一點維持死不了就再也不肯吃了。反正餓一餓,又不是絕食,短時間內倒也接受良好。
此時乍一聞到燉肉的味道,迅速分泌出大量口水,要不及時嚥下去差點就要順嘴角流出來。
井若嵐迫不及待的向下張望,就看見樓下大大小小的各種或簡易或正規的帳篷,和零星的幾個在帳篷邊上支著簡易炊具做飯的人。
他聞到的香味就是他窗子正下方一口鍋裡冒出來的。
之前鬧了那一場被外公從謝家趕出來,他媽又不願意回井家去看大小姑子的臉色過日子,於是就硬賴著他表哥謝潯給他們在這別墅區裡提供個住處。畢竟外面那麼亂,東西有錢也買不到,還不如靠著謝家。他媽說,整個別墅區都是謝家蓋的,誰家做地產不多留幾套給自己家啊,肯定有多的。果然硬要來了。
美中不足的是,這房子原本是給他表哥僱來的保鏢住的,他們一家四口住進來,他表哥也只讓人給他們騰出了三層的房間,其餘房間還是滿滿登登住著一堆人。
他媽還想鬧來著,結果他表哥說:“姑媽你要是住著不舒心,東邊和西邊都有房產,不如你們去住,想好了告訴我我找人安排。”說完就走,也不理他媽在那氣急敗壞的吼叫。
那會井若嵐還是有點蒙的,他剛暈過,被人又掐又灌藥的醒過來,腦袋疼的要炸開。他剛失了愛寵,滿心只記得司令嚥氣前的眼神,稍微想想就心痛難忍,所以也無暇顧及周圍的事。等稍微回過神來,已經被塞到了一個新房間裡。
除了他們一家人佔著的這一層,其餘每個房間都是兩人一間,也因為他們佔了一整層,原本住這裡的人只能在房子裡另安排住處。沒有多餘的房間,這十來個人就睡客廳的沙發,找空曠的地方打地鋪,反正都是糙老爺們也不是很在乎。而且保鏢靠身手吃飯的,也不能因為主家暫時不需要跟著就懈怠,除了休息時間,這幫人就屋裡屋外的搞訓練。
井家一家人都不勝其擾。雖然他們是後來的,但是一家人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他們是謝家血脈,是謝潯的血親,而保鏢麼,不過是花錢僱來的奴才。
平時以謝虞為首經常對保鏢團吆五喝六不說,還總找茬。當然沒人理他們就是了。就是總要鬧一鬧。
井家人沒人會做飯,兩個孩子連燒水都不會,謝虞兩口子也沒好到哪去,唯一跟初一沾邊的就是燒水泡泡麵。
別墅裡食物不缺,但都是些素食,想吃口熱的就只能泡泡麵。口味也不齊全,只有老壇酸菜和紅燒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