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幹嘛要自討麻煩?”夏尼爾無法理解地瞪他,“這些清理人渣的事情不是警察的責任嗎,跟你有什麼關係!”
殺青沉默著,沒有回答,他的臉隱沒在巖壁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聽我說,夥計,我一直都為你感到惋惜。依照你的身手,如果當個職業殺手,擠上福布斯排行榜都沒問題,幹嘛要傻乎乎地當個社會警察呢?所謂英雄不過是弱者的意淫,他們沒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就巴望著被人拯救——像這樣的弱者,還不如死掉算了,不值得你為他們耗費一絲一毫的精力,就像達爾文說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夏尼爾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你該知道我們跟他們比,有本質上的區別:我們不會讓任何一種力量控制自己,我們從骨子裡桀驁不馴、反抗秩序,沒人能夠束縛我們,我們按自己的規則遊戲人生——我們是強者,天生就該是站在上層的人!”
他激動地抓住了殺青的胳膊,暗綠色的眼睛在篝火照射中閃動著野獸般的幽光,“一起來吧,殺青,你和我,向這個世界奪取我們想要的任何東西!雖然現在我失去了財富與權勢,但只要動一動腦筋和手段,那些東西就會滾滾而來。我很快就要弄到一大筆啟動資金了——”
“——你什麼都不懂。”殺青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夏尼爾噎了一下,尷尬而又惱怒地眯起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你什麼都不懂。”另一個男人平靜地說道,轉開了臉,拒絕再與他交談。
有那麼一瞬間,夏尼爾感覺心臟被掠過的某種情緒刺痛——一種他非常熟悉的情緒——那是被怒火催生而出的惡意。
以前碰到這種情況時是怎麼應對的呢?他陰沉地回想,當他發現自己被蔑視、被嘲諷、被欺騙,或是被背叛的時候……很簡單,把那個蔑視、嘲諷、欺騙、背叛他的人變成一具屍體——死人不會再惹他生氣。
他下手幹脆,事後也從不後悔,不管對方是誰。或許其中一些人與他曾有過這樣那樣的感情,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對自己的熱愛,這種熱愛像動物本能一樣充斥著他的每個細胞,一旦感覺受到威脅,就會向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放出毒素與尖刺。
我不想對他這麼做……他望著在黑暗中靜默的另一個男人,在心底說,我從未像這樣,對自身以外的人動用這麼多感情,希望你能珍惜這一點,別讓事態發展到那個地步,殺青。
第40章 暗流湧動
今夜的會所異乎尋常地安靜著,各種夜間娛樂活動臨時取消。五名獵手失蹤的訊息雖然被俱樂部刻意封鎖,但其他會員們也略有耳聞,向奧利弗追問無果後,人心惶惶地躲在各自的別墅裡,不少人計劃著明天就搭乘專機離開。
艾蜜莉穿著一條紫色魚尾長裙,荷葉花邊勾勒出飽滿的胸部與纖細的腰身,在行走間款款擺動。或許是多塗了些打底霜的緣故,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美麗的碧藍色眼睛恓然不安地閃動著,但因為化了煙燻妝,看得並不分明。
走在身旁的男人,手掌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的腰身,帶著調笑之色在她耳畔私語了幾句。
她咬了咬鮮紅的嘴唇,努力將僵硬的腳步調整得更自然些。
然後他們走進一座別墅的院子,來到門廊前。門外是兩名孔武有力的保鏢,戴著對講機的耳麥,身藏武器,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除了大門,別墅的其他出口與落地窗外都安排了保鏢輪班值崗,以確保會員的人身安全。
站在左邊的那名白人保鏢似乎對艾蜜莉頗為熟稔,跟她打了個招呼:“嗨,艾蜜,塞斯納先生點了你?今晚有獎金拿了。”
艾蜜莉朝他扯了扯嘴角,做出點笑意。
另一名黑人保鏢望著她身旁那個染著金髮的亞裔青年,問:“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