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最終收回了目光,對著黑髮女子開口道:&ldo;繼續。&rdo;
七星閣的大夫由此退到一旁,卻時刻注意著楚洛衣的臉色,以防止她就此死去。
要知道,閣主所要求的是此人必須活著。
青蛇坐回了椅子上,這一次沒有再閉上眼睛,而是盯著楚洛衣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黑髮女子依舊揮動著鞭子,只是卻沒敢在對著楚洛衣的臉猛抽。
感受到那一下一下抽打在自己肚子上的皮鞭,她咬緊了牙關,紅了眼圈,眼淚幾次險些滴了下來。
沒錯,她想哭,她忍不住想哭,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對肚子裡孩子的擔憂。
她不知道她是否一切安好,可是她知道,她一定很疼,一定在怪她為什麼沒有把她保護好。
楚洛衣的眼圈越來越紅,彷彿能夠滴出血一般,嘴唇脫水的厲害,虛白一片之上是被她咬出的血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乾癟的彷彿只剩下一具骨頭,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她始終不肯昏睡。
時間久了,楚洛衣本就虛弱的身體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黑髮女子沒敢再下手,站在了一旁等待著青蛇的命令。
青蛇沒有發話,七星閣的大夫也沒敢上前。
青蛇蹙著眉頭打量著此刻刑架上近乎虛脫的女子,沒有直接開口,她到底想隱瞞什麼?
就這樣,等了半個時辰,就在黑髮女子和大夫以為青蛇不會開口之後,青蛇終於再次開口道:&ldo;去瞧瞧她的傷。&rdo;
大夫應聲上前,可偏偏,經過半個時辰喘息的楚洛衣,再一次在昏迷之中掙扎著醒來。
她好想就此睡過去,那裡有軟綿綿的雲朵,有湛藍的天空,有溫暖的陽光,有父親的大手,還有哥哥的笑容和北流雲的懷抱,她好累,好想從此就這樣睡過去再也不用醒來,一切乾淨簡單,風輕雲淡。
只是,她不能,她不能!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還在腹中,她不能就此昏睡,她不能暴露自己懷有身孕這個事實。
也許,從當初選擇了復仇的這條路開始,就註定了這樣的結局。
這世間,從來沒有仇恨可以不灑遍血淚,復仇的路永遠都不會是一片坦途。
只是,她不悔,縱然這一路走過來手染鮮血無數,不管是亡魂索命還是厲鬼糾纏她都不願,可是,若是有人敢傷她的孩兒她必定生生世世永不饒恕!
看著近乎瘋狂的楚洛衣,青蛇的眉頭蹙的更深了,單手摩挲著下巴,示意黑髮女子繼續。
黑髮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了一步,繼續揮舞起手中的鞭子。
她能夠感受得到,此刻楚洛衣的氣息已經不穩,虛弱的彷彿像張薄紙,一碰即碎。
這一次,她下手輕了些,雖然她不懂楚洛衣為何會這般堅持。
此刻的楚洛衣已經麻木,渾身的每一塊血肉彷彿都已經不再是她自己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擔著哪怕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危險,將自己僅有的心力傳送到自己的肚子。
她更加虛弱了,虛弱的臉色慘白,近乎透明,就連呼吸聲都變得那樣輕微。
青蛇依舊沒有開口,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子裡的手一直在抖個不停。
如果此刻青蛇肯摘下面具,拿過來一把鏡子的話,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的臉色此刻不比楚洛衣好多少。
楚洛衣再也沒有力氣了,終於徹底陷入了黑暗,這一次,大夫猶豫著上前。
青蛇冷聲讓他診治,可楚洛衣終究沒有再一次醒過來。
這一次,楚洛衣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沒有知覺,沒有意識,她再也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