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見她,他可能會發狂至死。
遠遠地,見到公車站牌下一個令他起死回生的身影,是夏明眸!
夏明眸手中抱著一個大紙袋等待三十分鐘才一班的公車,今天又誤點了。
夏日豔陽的酷熱蒸得她雙頰泛紅,汗水沿著髮際流向背脊。
“啊——”一個猛烈的撞擊使她手一麻,紙袋往下墜,裡頭的紙張散落一地。
她忿忿地看向那個已經滑遠的小孩子,居然在人行道上玩滑板!撞到人也下懂得道歉。
她趕緊蹲下來拍乾淨沾了泥沙的紙張。
一陣黑煙撲上她粉嫩的臉,等到閉上眼再張開,只聽見汽車引擎轉動的巨響後,留下一片沙塵。
“我的車……等等啊——”加快手邊速度將東西揣在懷裡,邁開步伐追著前方的公車,拚命地招手。“我要上車——”
跑了將近五十公尺,她才終於放棄。
不會吧……
她喪氣地踢了顆地上的小石子,又要在大太陽下再站三十分鐘,都是那個臭小子,下次被她攔到,非抓起來毒打一頓不可。
咒罵的同時,一個影子靠近,覆上她腳下的人形。
沈博文原本在心裡大罵那個撞到夏明眸的小孩,後來見她追著公車,突然冒出一線生機,趕緊將車停妥,走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背後。
“明眸,你要去哪裡?我載你去。”
熟悉的渾厚嗓音,讓夏明眸一口氣梗在胸口,久久無法發聲。原本的沮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股……想哭的委屈?
同事的嘲諷、擔心他生她氣的想法、每天都對著她笑但不會說話的空姐、愈來愈遠的公車屁股……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更惡毒的話不是沒聽過,一個人生活也過了這麼多年,臺北的公車司機誤點加橫衝直撞更不是新聞,但為什麼……在聽見他的聲音後,突然覺得,這些都變成她無法承受的委屈……
“明眸?”他走到她面前,見她一直垂著頭,擔心地問:“是不是剛才撞傷了哪裡?還是扭到了?”連忙檢視她的手肘,又蹲下去摸摸腳踝。
一滴水落在灼熱的柏油路面,一瞬間被蒸乾,隨即又落下一滴……
沈博文抬起頭……
見到從她下巴滴落的眼淚,一道銳利的痛楚劃過心頭肉,他急急起身將她擁進懷裡,揉著她直順柔軟的頭髮。“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別哭了。”脫口而出的居然是“對不起”?不管如何,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哭泣,就是男人的錯。
聽見他沒頭沒腦的道歉,夏明眸又哭又笑,捶著他結實的手臂。“你不是不理我了?”
她的話,讓沈博文感到驚喜,她的意思是在責怪他的失蹤嗎?難道,她也很想見他?
“我以為我每天纏著你,讓你覺得心煩。”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你又出現幹麼?!”意識到自己語氣裡的撒嬌意味濃厚,不好意思地掙脫他的懷抱,反射地又想欺負他。
“因為實在很想你。”雖然口吻有那麼點無辜,但眼神明亮,直直地盯著她瞧,一秒都不想移開。
那灼熱的目光比陽光直射在臉上還教人發燙,她瞪他一眼。“反反覆覆,自相矛盾。”
“就算把雙腳銬上腳鐐,身體綁在椅子上,結果還是沒辦法剋制自己想來找你的念頭。”
她輕哼一聲,扳過他的身體,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
“怎麼了?”沈博文扭頭往後看。
“找黏在你屁股上的椅子啊!”
“呃?”反應過來後,手臂往她頸子一攬,收進自己的臂彎。“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皮啊!”
“誰教你說話這麼誇張,才跑一個星期的業務,就變得油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