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聲急促的喇叭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我強忍著眩暈與噁心,轉頭看去,卻見一輛重型貨車從拐角處出現,悠然向這駛來。明顯,它並不清楚這邊發生了什麼。
也許在場眾人都被剛才的場面鎮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貨車的前進!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貨車的前輪輾過老太婆的身體,瞬間扯碎,體內所剩不多的血液也被猛然擠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喀骨聲從輪胎底下傳出,而且神乎其神的將老太婆一半的血肉貼到輪子上,繼續滾動,留下一路的血肉碎末。而後輪,繼續著前輪的輝煌,將老太婆另一半的血肉也貼了上去……
我眼前一黑,暈了……
……
黑暗,沒有一絲光線,我看不到任何的事物,彷彿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哪裡?
我看了眼腳下,卻發現自己能看清自己的雙腿,下意識的舉起雙手,也能看到!
也就是說這裡除了我以外的一切都是黑色?所以會讓我產生一種看不到其他事物的錯覺?
那這裡是哪?我怎麼會來到這裡?我記得之前自己目睹了一場車禍……
是了,車禍!
就在這時,我全身寒毛倒豎,猛然轉頭,入眼的卻是那個原本應該已經血肉模糊的老太婆……
我絕對不會記錯,眼前的她沒有眼睛,只有兩個空洞洞的眼眶緊緊對著我,兩行血液從中滑出,幾乎同時,鼻孔、嘴巴、耳朵一起流出血液……
她那灰白的頭髮上還粘著一些血肉,隱約能看到輪胎的痕跡……
她緩緩的舉起右手,一點一點的向我伸來,似乎想要討回某種應該屬於她的東西。
我駭然後退,卻發現我後面竟然是一堵牆!將我的去路完全的堵死,我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量促使我瘋狂的拍打著牆壁。
我沒有感覺到痛!
但牆絲毫沒有鬆動……
我雙腿不自覺的開始打顫,心中的那股恐懼開始無休止的漫延著。
我想大叫,但喉嚨好像也在恐懼,甚至我連張嘴的力氣都突然之間失去了……
我瞪大雙眼,看著老太婆身上的血肉一塊一塊的往下掉,而她枯瘦的右手已經離我的臉頰差距不過數毫米……
我絕望的閉上雙眼……
……
碰到了,略顯冰涼的觸感只是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似乎沒有敵意,反而讓我產生一種熟悉的安全感。
我不安的睜開雙眼,媽媽!是媽媽!
那剛才是夢?!
在我心底盤桓已久的彷徨在這一刻徹底暴發,我撲到媽媽的懷中,盡情的哭泣。這一刻,我忘記了一切,只知道,媽媽的懷中是最安全的地方。
媽媽沒有說話,輕輕的撫著我的後背,漸漸的讓我平靜下來。
我以前還很煩媽媽的嘮叨,現在卻非常想聽到媽媽的嘮叨,我抬起頭來,“媽媽,我怕。”
媽媽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道:“沒事了,你先睡一覺,醒了就沒事了。”
現在我根本睡不著覺,也不敢睡覺!我疑惑的看著媽媽,她不是一直有說不完的話麼?
咦?
“媽媽,你哭過?”我這才注意到媽媽的雙眼通紅,顯然是剛哭過不久。
媽媽撇過頭去,不自然道:“沒,外面風大,剛才沙子進眼睛裡了。”
好爛的藉口,我顯然不信,急道:“媽媽!我已經十六歲了,你別把我當小孩子好麼?”
“呼!”媽媽深吸了口氣,張了張嘴,卻是搖頭嘆氣。
我皺著眉頭,什麼事能讓媽媽如此為難?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