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而且機器又很貴。你懂得嗎?”他翻弄了一下書桌上的一
個盤子裡的一疊打好字的黃紙表格。
“是,大夫。”
“這是採購申請單。病理科添置需要的東西用的。每回我
送上去一批,都得和院長爭一次。他說我們花錢太多了。”
亞歷山大先就不該在皮爾遜不想聽的時候提這個問題。
現在他又犯了第二個錯誤。他把皮爾遜的這些話當成他想繼
續討論這個問題了。
他很緩和地說:“可是如果能省出一天,或者兩天……”他
說著說著來勁了。“皮爾遜大夫,我看見過用機器處理的切片,
質量很好。可能您看見的那個是因為機器使得不大對。”
老頭子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不管皮爾遜怎麼不對,
亞歷山大犯了越過醫生和技師的等級界限的錯誤。皮爾遜把
腦袋往前一探,叫道:“夠了!我說了我看切片處理機不怎麼
樣,這就是我的看法,我不許別人跟我抬槓。”他繞過桌子走到
亞歷山大面前,把臉湊到那個年輕人的面前。“還有點規矩我
要你記住:我是這裡的病理醫師,病理科主任。有什麼建議,
如果是合理的,可以提。可是別管得太寬了。懂嗎?”
“是,大夫。我懂了。”約翰·亞歷山大一下子給他矇住了,
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化驗室繼續工作。
這天邁克·塞登斯整天都心不在焉;有好幾次他都得有
意識地控制自己,把思想拉回到手頭的工作中來。有一回,在
作屍體解剖時,麥克尼爾不得不提醒他:“你的手墊在你要切
的那個部位下面呢。我希望走的時候咱們大家的手指頭別缺
幾個。”塞登斯連忙換了一個拿法;病理科的解剖刀鋒利得很,
過去沒有經驗的實習生連手套一起把手指頭割掉的事是發生
過的。
可是他的思想還是集中不起來。腦子裡老出現一個問
題:到底費雯有哪些方面使他這麼神魂顛倒呢?她很漂亮,很
吸引人,他很急於想和她睡一宿。這一方面邁克·塞登斯是
清楚的,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她好象也願意。現在,他
相信那天她說腿疼是真的。他希望她現在沒變,可是這並不
保險。有些姑娘是沒個準的——可能有一天你可以和她們親
熱得不得了,而下回她們卻拒人千里之外,裝得以前完全沒有
那麼回子事似的。
但是,在費雯和他之間除去生理要求之外,還有什麼更多
的東西嗎?邁克·塞登斯開始想這個問題了。他以前的幾件風
流韻事——他是有過幾件風流韻事的——肯定沒有象現在這
件使他這樣牽腸掛肚。忽然他產生個新的想法:如果他把生理
要求滿足了以後,也許就可以想得清楚一些了。他決定約費
雯再會一次面,如果今天晚上她有工夫的話,就在今天晚上不
也行嗎?
費雯下了最後一堂課回到護士樓的時候看到了邁克·塞
登斯的一個信箋。那是自己送來,放在按字母分開的郵件格
子櫥裡的。信箋上寫著當晚九點四十五分約她到醫院四樓兒
科附近見面。開始她考慮,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理由到醫院裡
來,如果遇到護校老師就會出麻煩,所以有點不想去。可是內
心裡卻又真想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