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生那個小小個兒,卻懂事乖巧的孩兒,趙文煊心下黯然。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罷。
趙文煊心智堅韌,須臾壓下了瞬間湧起的神傷,低頭輕吻顧雲錦如絲綢般的墨發,道:&ldo;可好?&rdo;
顧雲錦乖巧點頭,應道:&ldo;好。&rdo;
趙文煊這個年紀,尋常男人早已娶妻生子,他因&ldo;重病&rdo;耽擱了幾年,方延遲至今,今年大好後進京一趟,已被連連賜婚,若是王府近期再無孕信,只怕又要有變故了。
建德帝可不會讓自家親兒大齡無子的,而在他眼中,若是趙文煊沒有子息,這個錯處必然在顧雲錦等人身上的,屆時,接連賜下閨秀美人,怕是必不可少。
以顧雲錦的立場來看,哪怕有名無實,她也是不樂意的。
且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她日常往返趙文煊的外書房,男人諸般訊息言談俱沒有避諱她,顧雲錦偶爾聽上一耳朵,也是知道京城如今正風氣雲湧,而大興秦王府表面緊密,內裡更是絲毫不放鬆。
趙文煊正嚴陣以待,這種時候,若是多上幾個如柳側妃般的人物,被不得不納入王府後宅,絕不是好事。
要知道,給男人下毒的奸細,如今還沒能揪出,探子這玩意,還是能少則少吧。
顧雲錦如今十六歲,若懷孕雖年紀小些,但仔細調養未嘗不可,她身在古代,自然不能處處以現代原則來要求自己的,在本朝,女子十四歲已能合法婚配,十五六歲的小娘親比比皆是。
她若如今懷了,來年誕育孩兒時,已是十七,應妨礙不大。
趙文煊聞言欣喜,俯身親吻她,顧雲錦摟住他的頸脖,輕輕回應。
他更喜,動作深入了幾分,吮吸舔舐。
帳帷低垂,床榻上溫潤如春,細碎的呢喃悄語不時響起,為寒冬增添暖意。
大興秦王府西路,臨近花園子之處,有一座開闊的大院落,此處名繁翠院,正是秦王殿下的寵妃柳氏所居之地。
柳側妃隆寵在身,風頭正勁,已有蓋過王妃勢頭的趨勢,一應供給無人敢輕慢,院內炭火足夠,雖院落臨湖略有水汽,但火牆地龍不停,室內依舊溫暖如春。
大丫鬟畫眉輕手輕腳撩起錦帳,輕喚道:&ldo;娘娘,娘娘,是時辰起了。&rdo;
再不起,去延寧殿給王妃請安,便要晚了。
床榻上有一名姿容妖嬈的豐腴美人,她在這深冬,身上僅披了一件紅色紗質寢衣,連兜衣也沒套上。
這紗又輕又薄,穿了比不穿還要誘人幾分,柳側妃側躺著,波瀾壯闊的白皙處擠出一條深溝,若人若現,畫眉輕喚,她動了動,某處顫顫巍巍,惑人心絃。
連畫眉同為女性,見狀亦不禁臉紅心跳,暗道,難怪殿下盛寵。
柳側妃未肯睜眼,道:&ldo;我昨夜伺候王爺,身子乏得很,你命人稟了王妃,就說我今兒身體不適,無法前去請安了。&rdo;
她的聲音帶一絲沙啞,慵懶且魅惑,柳側妃隨即挑唇,又說:&ldo;想來,王妃是能體恤我之不易。&rdo;
此言有說不出的傲然,以及意得志滿。
話罷,柳側妃揮了揮手,重新酣睡過去。
畫眉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於是,柳側妃便順利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懶懶睜眼,揚聲喚人伺候。
候在迴廊下的丫鬟婆子捧著銅盤熱水帕子,魚貫而入,天氣嚴寒,滴水成冰,這熱水是換了又換,終於派上用場。
柳側妃洗漱過後,用過早膳,斜斜躺在美人榻上,她身邊另一個大丫鬟金鵑上前奉茶時,狀似不經意間,卻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