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緊，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
男人怔了怔，帽簷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幾秒之間的寂靜讓空氣裡充斥著壓抑，沉沉壓在西珺瑤的心頭，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最終，他還是沒有回答她，而是伸手指向了白色牆面上的畫，聲音沉沉道：&ldo;那副畫，可以送給我嗎？&rdo;
西珺瑤一愣，尚未從等待答案的期盼中回神，片刻的迷茫之後才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於是點點頭，乾巴巴應道：&ldo;嗯，這畫有一半屬於你，如果你要，便拿走吧。&rdo;
起初說要畫人物肖像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易邵霆，接著鬼使神差，腦子裡浮現出來的畫面卻是他穿著黑袍從虛空中走來的場景。
她自作主張將易邵霆的臉移到這從不露面的一身黑袍上，卻是意外地契合，但說到底不過只是一幅畫，她沒有小氣到斤斤計較的地步。
&ldo;多謝。&rdo;男人點頭向她致謝，而後廣袖輕揮，將畫卷進了自己的手中，下一瞬間，他朝她輕輕頷首，轉身便是要走回虛空。
西珺瑤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那陰森的巨大黑洞像是魔鬼張開的大口，而強悍的男人一步步邁進去，便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ldo;雷神。&rdo;她忍不住開口喚了他一句，將心中盤旋了許久的疑惑說了出來，&ldo;盛世繁華，你為何要放逐自我在萬丈虛空？&rdo;
那萬丈虛空不論妖魔神仙，一旦進去都必定會被削弱力量，而且其中陰冷晦澀，虛空縹緲，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跟孤獨，雷神在八大神族中是足以號令天下的強者，為何執意要消耗自己的神力。
西珺瑤不懂他，不懂他何苦自我折磨，她也不懂自己，不懂自己為何如此耿耿於懷。
男人在虛空的門前停住了腳步，一身黑袍被黑色的陰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握著那捲畫軸的手在袖子下面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沒有回頭，&ldo;再好的風景，沒有一起欣賞的人，又有何用。&rdo;
直到空蕩蕩的展覽館只剩下西珺瑤一個人，她還遙遙看著半空中恢復如初的空白牆壁，眼角莫名有些發酸，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永遠離她而去。
再好的風景，沒有一起欣賞的人，又有何用。
她想起從西郊贏回茂山派寶盒的那天夜裡，夢境中數不盡的吶喊跟呼喚，心中隱隱有些明白，又有些恍惚，最終還是一通電話將她拉回了現實。
來電顯示是易邵霆。
她搖搖頭將繁雜的心緒壓下，這才神色如常接起了電話，&ldo;這個時間點給我電話，有事嗎？&rdo;
&ldo;我感應到玉葫蘆都波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rdo;電話那頭的易邵霆似乎猶豫了一下，而後才繼續說道。
對方溫柔的聲線緩和了西珺瑤過於空曠的情緒，她將這兩天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對於雷神離開卻隻字不提。
&ldo;這麼說，死者是一個擁有強大精神力的異能者。&rdo;易邵霆聽罷，開口唸出了一個生僻的詞彙。
&ldo;異能者？&rdo;西珺瑤疑惑重複著，心中已然察覺到路易夫人不是個例。
果然，下一秒對方就替她解了惑，&ldo;異能者是以前西方研究出來的，特指身體潛在能力超出常人的族群，一般高層會專門派人盯著。不過近二十幾年來，異能者全面被華夏的勢力接管，相信過不久，他們就會聯絡你。&rdo;
&ldo;哦？&rdo;西珺瑤揚起聲調，頗為感興趣。
&ldo;呵呵，這股勢力你不會陌生的。&rdo;易邵霆在電話那頭輕聲笑著，最後低沉著磁性的嗓音緩緩道：&ldo;他們是夜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