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擠挨挨,皆帶著孝,湧到靖安侯府門前。君騫身著一襲詭異的白袍,腰間的劍柄閃爍著寶石般的璀璨冷芒。遠遠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抹純白的人影直直向著門口府中二門門口搭建的靈棚走來。
君騫示意兵士將百姓驅散開來,擁擠的前院頓顯空曠,歐陽雲闊的身影孤零零的矗立在滿是積雪的地面。
坐在一邊的安惠夫人一愣,又是一個令她頓感不適的意外。昨夜兒子親手毒死了沈苾芃,讓她竟然有些無措。今早卻看到歐陽雲闊隻身一人來闖重兵重重的侯府。更是彌天之勇。
“請太夫人後面暖閣休息,”君騫衝安惠夫人行禮。
安惠太夫人卻是一愣,從幾何時自己的兒子竟然對自己如此的疏離?她忍了忍,緩緩走了開去,這麼多年的不甘心終於如願以償。兒子即便再怎麼恨自己對沈氏的手段毒辣也是過去的事情罷了。
一步,兩步,歐陽雲闊覺得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鉛水一樣的沉重。每一次抬起,每一次落下都像是要抽空了他身體裡的所有力氣。
“侯爺!!”一個手下湊到了君騫身邊,兩邊的弓弩手早已經候在暗處。
君騫擺了擺手死死盯著失魂落魄的歐陽雲闊,他的表現令他很滿意,但是他想要的是那種絕望。放置著沈苾芃的棺槨還沒有合上棺蓋。她的臉看起來蒼白無一絲血色,身上卻穿著厚重的狐裘,倒是對於死人來說有點兒多餘。
歐陽雲闊終於用盡了一生的力氣趴在了沈苾芃的面前,緩緩探出手去撫上了那張雪白的臉,墨色的睫毛垂下了一個暗淡的影子,唇角微抿顯得僵硬。淡粉的唇有些發白。煙霧般的眉心微蹙著,死前一定經歷了什麼令她痛苦難當的事情,委屈的凝了起來。像是睡著了以後,在做一個可怕的噩夢。
“芃兒!”歐陽雲闊吐出了兩個字,卻再說不出話來。他呆呆的看著她,她的臉入手寒涼卻沒有一絲溫度。
“拿開你的手!”君騫微有怒意。
歐陽雲闊眼前的世界徹底坍塌了,他突然試圖要將棺槨中的沈苾芃抱走,只覺得左臂一陣劇痛,被君騫的飲血劍劃破一道口子。
“歐陽雲闊你是來搗亂的嗎?”君騫的劍芒逼近了歐陽雲闊的眼角。
歐陽雲闊像是傻了一般,任由他將劍芒再一次滑過了右臂,純白的衣袖上是點點綻開來的血梅。他緊緊握著沈苾芃的手絲毫不理會君騫的進攻,這倒是讓君騫有些懊惱。原本以為放著他過來親自看著沈苾芃現在的模樣,他一定會絕望如斯。但是君騫沒想道歐陽雲闊整個人已經傻了,自己又不願意刺進他的心臟,那樣的話歐陽雲闊的血跡會濺到沈苾芃的臉上。
芃兒一定不喜歡!君騫惱恨地劍尖點著他的眉心:“滾開!!”
歐陽雲闊的手臂幾乎要被君騫斬斷了,還是不防守,跌跌撞撞試圖要從棺槨中抱起自己心愛的女人。
君騫怨恨的盯著歐陽雲闊早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眸,終於抬起了飲血劍直接指向了他的心臟:“別以為我不會在她的面前下手!”
歐陽雲闊突然苦笑著看著君騫,君騫的劍法大有增益,他刺向自己的每一劍都巧妙至極。雖然看似傷口不深,但是卻讓他的筋絡很準確的被挑斷。
他耷拉著軟塌塌的胳膊,沒有絲毫反抗的願望,挺著自己的胸口:“君騫!這裡!對準了!”
君騫心頭升騰起一股厭惡,這個世界只有在這個人面前他會感到一絲無奈,本來對他的憎惡極深。誰知道臨到頭,自己要殺他的那一劍卻始終刺不下來,他不知道殺了歐陽雲闊後。自己該怎麼面對沈苾芃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
“歐陽雲闊不要逼我!”君騫的鳳眸越來越嗜血,猶如地獄中的魔鬼。
歐陽雲闊向前走了幾步,眼神卻再也不看君騫,而是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