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蘇七所處片偌大國域,享祚已有六百餘載,經歷二十四代先帝傳承至今,終於顯現出大限將至的頹勢。 這一年,前線舉兵二十八萬討伐蠻夷,接連六次,未曾攻破防線,兵戈不休,勞民傷財。 同樣這一年,大雪霜寒十九州,天災不斷,人禍瘟疫不絕,路有凍死之骨,一日兩餐的生活早已成為了奢望,流民數以千萬計。 同樣這一年,朝堂之上坐享後方,奢靡無度飲酒舞樂,互相以華麗辭藻的詩詞功頌彼此功德,期許能以一詩傳世,繼而尊享千古盛名。 依舊一副烈火烹油,蒸蒸日上的繁華。 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殊不知一切的腐朽從來都是從根開始。 同樣這一年,蘇梧於路邊施粥,清湯寡水,只有幾片菜葉浮在表面。 偏偏蓬頭垢面的流民早已有秩序的排成長隊,小心翼翼的捧著形狀各異的木頭容器等候派粥。 倒也不是沒人對一位弱女子的動歪心思,亂世啊為了活下去,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過那都是早些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她便已能呼風喚雨,揹負天雷,猶如傳說中的‘謫仙’,嚇退不少心懷不軌之徒。 如今‘梧桐教’更是他們這些流離失所者的希望,未來。 有人忌憚的望著周圍與他一般的人,生怕有人與他搶碗中的清粥一樣。 更多的是對此行為感激涕零,三跪九叩,嘴中念著‘梧桐教’與‘蘇梧’的讚美。 對於卑微如塵土的行為,蘇梧雖有不喜,但也並未阻止,或是他們也只有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謝,別無他法。 蘇梧從未意過他們事後的所作所行。 她早已心知肚明,自己的舉動很難會有什麼回報。 但那又如何?人活在世,並不是需要什麼都去算計得失,但求一句念頭通達,問心無愧。 這五年,她知曉了很多,她爺爺蘇虎跑,不是常人,她也不是,蘇家村的叔叔阿姨們,都不是。 你見過能隨意操控雷電的常人? 【道門正宗·五雷天心正法!】 她揹負陰陽,眸子間紫光閃爍,精緻的不似凡人! 只是眉目露出痛苦神色,她才不是什麼聖人…… 她是迷途的贖罪者。 這真的是道門正宗麼…… 天分陰陽,氣分清濁,而修行用的便是清,而修行者過多,就會清濁失調,也就是陰陽失衡,這雪,瘟疫,以及一切禍亂源頭……就是所有的修行者啊。 所以這些人,她是要去救一救的。 她爺爺總說,等蘇家村掀翻立於‘仙山’的修行者後,一切都會好轉的。 可是,果真如此麼? 他們與朝堂之上的諸公袞袞,與那些郡守縣令,有何區別? 他們從未朝地上看過一眼,從未在乎底下流民死活。 或許,他們覺得是死不完的,就如野火後依舊能生長出一茬又一茬的野草,新生出來的野草,只會更加頑強! 對他們而言,單純是個毫無意義的數字而已。 但想來,他們不在乎,還是會有人在乎的。 至少,還有流民自己。 這五年,期間經由蘇梧之手而存活下來的流民,難以計數。 她做到無數有能力者不想也不願做的事。 她看似愚不可及的舉動,偏偏因為帶著‘贖罪’而不摻雜一絲虛情假意,終究是感動了一批人。 這群人自發地組成隊伍,追隨她的腳步,將她視為“聖人”,遵循她的理念,緊緊跟隨。 不單純是那些已經活不下去的人而已。 隊伍中魚龍混雜,既有生活困頓的流民,也有心懷正義的俠士,甚至還有心存善良的富家子弟。 只要他們願意追隨,蘇梧都願意接納,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五年時間,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從形單影隻,到幾十人、幾百人,幾千人,甚至上萬! 她環顧四周,看到那一雙雙眸子中閃爍對未來充滿希冀的光芒,深感自己的路從未走錯。 修行者,取之於民,也當用之於民。 世道昏暗,總有人在黎明到來之前,稍稍照亮黑暗。喜歡妹妹裝備白絲卡牌,我成了制卡師()妹妹裝備白絲卡牌,我成了制卡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