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蘇虎跑不只是要激怒蘇七,還要在所有人面前將他的無能為力顯露出來。 不過,蘇虎跑的行為,側面反應出一件事…… 那就是他有些怕了。 因為蘇虎跑終於發覺事情的不對勁…… 他一切的猜想都錯了。 他承認,這一次,是他小看了蘇七的‘狠絕’。 蘇七根本就不是為將這些螻蟻送給他們殺,讓他們手上沾滿罪孽,最後來正面擊敗自己。 他在佈陣…… 正是自己當初奪回仙山的依仗——祭血天韻神虛陣。 就如當初自己獻祭百萬人來削弱‘仙’的力量一般。 他蘇七同樣在走這條路。 他也要故技重施,獻祭這百萬人來削弱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不需要與自己一般絞盡心思將那些仙騙入陣中。 ……這陣,直接就布在他們腳下,直接將他們涵蓋了進去。 可以說,陣成之日,就是他蘇虎跑身死之時。 於是,他陷入兩難的抉擇中。 放任不管的話……以現在開山工表現出來的人口規模,也許三五年之內‘仙山’還真的會被他們撞倒。 蘇虎跑還是有些疑惑的…… 按理而言,夏旱冬雪,他也是當過一段時間‘凡人’的。 深知這樣的氣候根本就不會有太好的糧食收成。 這樣毫無顧忌的糧食供給,根本不該能讓這些人還能堅持三年五年。 可到現在,開山工的糧食供應沒有哪怕一點削減的跡象。 蘇七是從哪弄來的那麼多糧食? 而且全都是白米而不是糟糠。 是他在虛張聲勢還是確有其事? 蘇虎跑不敢賭。 所以,他才不擇手段的對一位小女孩出手。 蘇虎跑也想過寧願折損一部分修為,也要下山,去強行了結掉蘇七以免夜長夢多。 可…… 他親眼看見蘇七直接攝取那些還殘留一口氣的人的生命。 蘇七分明是讓這些人來送死,鑄就他的大陣,隨後在這些人臨死之前吞噬掉最後一點的利用價值。 他根本就不是來‘巡察’的,而是來吃…… 他……比自己蘇虎跑還要狠。 蘇虎跑有些明白了,為何當日的卦象中會算不出‘蘇七’的未來。 卦不可算盡,畏人心無常…… 人前光鮮靚麗的‘聖人’名號下,分明是一頭嗜血的惡魔。 或許這頭惡魔暫時還不是他蘇虎跑的對手,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蘇七,如果拉下臉逃跑的話,他留不下蘇七。 蘇虎跑也絕對相信,一旦有威脅到生命的可能,蘇七可以毫不猶豫的丟下這裡所有的人去明哲保身。 他是蘇七,不是蘇五。 對了……蘇五。 蘇虎跑想不通,蘇七憑什麼還活著? 他不是蘇五啊,算上他之前吞噬的生命,如今已經得有二,三十萬人的罪孽積壓在他頭上了吧? 還不夠反噬他? 他的命格分明不算高貴才對…… 那也只能賭了…… 賭他蘇七扛不起百萬人的罪孽。 …… 也就是這一天起,漫天的風雪消停了。 也就是這一天起,蘇七本人親自拿上了鎬頭與百姓一起開山鑿地。 他永遠是最早到的,永遠是最晚離開的。 不變的卻是兩點一線的開山工與豐厚的糧食。 蘇七完全沒有因為風雪停止而剋扣任何糧食,甚至因為他常駐在這裡,許多‘大人’都不敢剋扣任何糧食,去觸碰這條線。 只是…… 明面上的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發展,為何周圍已經隱隱出現議論蘇七的苗頭? 這天,正午,本該是休息的時候。 一顆石子砸在蘇七後腦勺。 蘇七背後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是個中年男子,聲音嘶啞低沉。 蘇七回過頭,他看見地面上跪著一位中年男子,他長髮如雜草,顯然很久沒有打理的跡象。 “兒子……是父親害了你啊,就不該帶你來這個鬼地方的。” “……我以為風雪停止就不會有危險了,我以為只要熬一個月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我以為能帶著你安全離開。” 中年男子撕心裂肺著。 他雙手瘋魔似的捶打地面,鮮血澆灌在整片土地。 “是的,我們這種賤民就是到哪都活不下去的,就活該草草死在路邊的……我沒有保護住你的爺爺奶奶,沒有保護住你的母親,最後連你也沒有保護住……” 男人跪伏在地滿臉頹然。 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