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的圓日從世界的一頭升騰而起,象徵著新的一日到來。 特諾蒂奇月城中早已被各種不同版本的流言瀰漫。 整個特諾蒂奇月城失去往日的繁華,留下的只有一地驚恐。 原本一直人來人往的街道,即便到最熱鬧的正午階段,也只能偶爾看見幾位採購生活必需品迫於無奈才不情不願出門的平民,顯得有些蕭條。 昨晚特諾蒂奇月城爆發的災難太過恐怖,到現在,平民都沒有從龐大的資訊中緩過來。 他們絕大多數人將自己鎖在家中不斷祈禱,希望災難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 君不見,如同山嶽般不可撼動的城主府邸,連帶著所有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般,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唯有城主府邸原本所在的位置,陷入地下十餘米的殘簷斷壁,證明著這裡曾存在過宏偉的建築。 一夜之間,特諾蒂奇月城城主府邸被夷為平地。 還有…… 昨晚的動靜,其實並不是沒有人聽見。 恰恰相反,躲在暗中看熱鬧的居民不勝列舉。 甚至歐西利斯公爵最後嚎的一嗓子,不知道落入多少人的耳中。 於是…… “你竟然不知道?特諾蒂奇月城城主勾結魔族……” “你聽說了麼?特諾蒂奇月城城主勾結魔族……” “我聽別人說的,你不要到處亂說,特諾蒂奇月城城主看上了歐西利斯公爵的美色,求而不得,最後因愛生恨……” “肯定果真啊,特諾蒂奇月城城主與歐西利斯公爵合夥演了這麼一齣戲,就是為了讓自己假死脫身,好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流言越傳越離譜,聽說到了後面,連他們孩子長什麼樣都有人曾在大街上見過。 沒辦法,這群人也只能透過這種方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試圖抹平心中的不安…… 是特諾蒂奇月城城主勾結魔族也好,還是歐西利斯公爵勾結魔族也罷。 他們都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只有,這座城若是歸屬於魔族,他們能否過上正常的日子? 哪怕是比現在差上很多,也完全可以接受。 理由也很簡單。 幾乎一輩子努力的積蓄都壓在了居住的房子上,現在遇到危機,你要他們丟下房子跑路? 那遠不如殺了他們來的乾脆。 你可以說他們愚蠢。 可很多時候現實就是如此絕望。 或許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 蘇祈抬頭看向窗外,日暮西山,太陽在地平線的另一頭拖出一條長長的橘色尾巴。 從昨晚處理一些後續事宜,再醒來,就已經是傍晚了。 屋內外充斥著舒適的溫暖空氣。 白嫩手掌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靠在蘇祈身邊的鳶尾滿臉陶醉…… “雜魚僕人……昨晚你真是太令本大人滿意了!” 雖已是黃昏,鳶尾清脆歡愉的聲音像是清晨的鳥兒歡快鳴叫。 身姿嬌小的鳶尾,白髮白裙白色絲襪,如同無瑕的鳶尾花,渾身上下充斥著不真實般的虛幻。 鳶尾……似乎變得更加漂亮了? …… “鳶尾……我……” 蘇祈的話咽在嘴邊,只覺得視野驟然一黑。 聲音突然消失無蹤,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一瞬抽離。 一陣天旋地轉般的暈眩感後,視野驟然變幻。 他的心臟瞬間猛烈跳動,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視野中的黑暗如同被撕開的帷幕,一股強烈的光芒湧入,讓他無法直視。 蘇祈緊閉雙眼,試圖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輝。 眩暈感漸漸消退,蘇祈緩緩地睜開眼睛,只見自己懸浮在一片浩渺無垠的虛空中。 頭頂之上,星辰密佈,如同明珠般璀璨奪目,彷彿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觸控到那些遙遠的星辰。 它們閃爍著神秘而深邃的光芒,彷彿將整個宇宙都囊括在其中。 蘇祈不禁感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力,同時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敬畏。 這時,一道威嚴而神秘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蘇祈,吾的信徒,記住你的使命了麼?” 使命? 蘇祈試圖開口,然而發不出任何哪怕一點聲音。 “你的請求,吾許可了,成為一名世界的觀測者,別讓我失望了。” 原本漫天的星辰,就像是噬人的狂瀾無情地傾軋,咀嚼一空。 只剩下寥落卻閃爍著微弱光彩的疏星。 即便這幾顆疏星也在這黑暗的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