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不知道如何開口,可是阿曉的事情不能拖延太久:“你好像很悲傷。” “我並不悲傷,沒有公爵會為屬下的離去而感到悲傷,能為救我而獻身,這是伊芙的榮幸。” “你來這裡應該不是看風景的吧?” “我需要一些瑰石。” “自己下海去撈。”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歐西利斯指了一個方向後,補充一句:“上一批昨天才送走,我這裡也沒有多的瑰石,想要的話去就海里撈,大約這個方向前行五十里的樣子,海底有一處瑰石礦,我要離開這裡了。” 歐西利斯確實不是嘴硬。 他並不悲傷。 只是覺得有些意難平。 伊芙至死都覺得自己是那個大義毫無陰霾的歐西利斯大人…… 為了自己虛構出來的‘人設’為之付出性命…… 哼。 蠢貨而已。 他離開這裡,也只是沒有慷慨赴死的必要。 誰也不能確定下一座‘血色肉山’什麼時候出現。 只是給自己留下足夠的後路。 如果出現的是兩隻呢? 他還沒有狂妄到有自信同時面對兩頭‘血色肉山’。 難道要頭腦發熱殊死一搏不成? 滅世的災厄面前,最重要的無非是種族的延續。 所謂的善惡是非都變得蒼白如紙,彈指可破。 不是說要去拋卻善惡的觀念興風作浪。 而是將存活放在第一位,一切都如一杆秤一般,權衡著利弊,有所取捨。 失去了伊芙,歐西利斯感覺背後空蕩許多,總覺得涼颼颼的沒有任何安全感。 他害怕自己隨時死於來自背後的襲殺。 “走了。” “走好。” 兩人的再次相逢,關係似乎冷漠了許多,沒有任何客套與寒暄。 或許,這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 蘇祈順著歐西利斯所指的方向‘下海’了。 他雖不會游泳,但是魔力附著在雙腳,也能夠做到‘踏浪而行’。 就在蘇祈懷疑自己是否迷失感官,偏離方向時。 他感受到一股詭異的能量。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能夠確認,那就是‘瑰石礦脈’四溢的能量波動。 然而…… 蘇祈最近好像事事不如意。 他以魔力斬開了海水。 隨後看見,他的老朋友‘螭吻’,正趴在這堆‘瑰石礦脈’上午後小息。 午睡被驚醒的‘螭吻’,身上大約十分之一的眼睛同時睜開。 直勾勾的注視著蘇祈這位不速之客。 特麼的歐西利斯……真能指方向。 特麼的‘螭吻’,客串護寶神獸呢? 蘇祈再次開始舉棋不定。 他本就不擅長‘海戰’,想要對戰‘螭吻’的同時還抽空偷一點瑰石離開,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了…… 【吾迷茫的信徒啊,吾看得出來你的困境,需不需要一張力量體驗卡呢~】 【試用一下唄,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賭局,這份力量就是你最後的底牌。】 【鍵盤裡的老者要甦醒咯!】 蘇祈感覺自己成為一柄尚未開鋒的仙劍。 雖然蘇祈完全不懂劍意,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但他能夠動用這份力量。 而早已交出的‘群星’突兀出現在他的眼前。 蘇祈只感覺自己渾身越發灼燙,已經開始壓迫他正常呼吸! 魔力如狂瀾翻湧! 是他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份力量而發出的警告…… 蘇祈接過劍。 十階? ‘螭吻’? 這一刻已不足為慮。 他舉起劍,毫無章法,僅是竭盡全力的揮斬而下。 ‘螭吻’感受到上方傳來某種恐怖至極的氣息! 發出不安的‘嘶吼’試圖嚇退敵人。 渾身上下所有眼睛,一瞬間全開。 然而,映入它眼簾的,只有無法直視的劍芒。 破浪,分海。 ‘螭吻’正前方屬於自己的一對眼睛中間,破開一條血線。 視野中除卻白光與血,再無他物。 ‘螭吻’似乎短暫的恢復了神志。 第一次從它身上看到了‘畏懼’。 它只能依稀感覺到自己被一分為二。 但僅存的神志迫使著它狼狽逃離。 它不知道這個並不比自己強的傢伙,為何突然能夠斬出這麼一劍。 但它知道,這不是自己該看見的東西。 千萬雙眼睛同時爆成血霧。 不存於此世的劍。 無法被理解,甚至不能去直視。 它唯一所能做的,只有潰逃! 就如無知如蟲豸,窺見了偉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