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竟只有腳下的幾節白骨。
此時,他再次處於黑霧與白霧的狹縫間。
這一次他選擇後退。
上一次,倒也嘗試性後退過。
不過見到白霧也跟著倒退了,於是沒有強求。
現在仔細想想,既然進入黑霧之後無法‘回頭’,那他一直退的話,會有什麼結果?
蘇祈直接轉過身去,朝著進來時的方向,踏著枯骨前進。
同時全神貫注地戒備著四周。
單薄的白骨並未因蘇祈的重量而下沉。
白霧,隨著蘇祈的腳步一退再退。
周圍濃厚的血腥氣味也愈發沉重。
蘇祈就好像與白霧較上勁了。
你退我追,你插翅難飛。
終於,白霧像似認命似得,停止了行動。
蘇祈一頭紮了進去。
在白霧的幻象中,腳下的血泥已然消失不見。
依稀可以辨認出左右兩側像是昔日的街道。
街道的每個角落都堆積著血汙與廢棄物,彷彿已被世人遺忘,無人問津。
然而,更讓蘇祈觸目驚心的,是那片如鮮血般赤紅的天空。
果然……
這個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
黑未必是壞,白也不見得就是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中的血色褪去。
似乎跳躍到了更早一些的時間線。
朦朧的白霧間隱約浮現出兩道人影。
該不會又是那對偷懶兄弟吧?
蘇祈仔細一看。
是兩位赤膊壯漢,肌肉虯結,正黑臉紅脖子面目猙獰的對峙。
其中一位禿頭大漢唾沫橫飛:“說老子偷懶?說話要講證據,老子起早貪黑,一個月打掉了四萬斤生鐵!”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說老子偷懶?你也配?你拿什麼和我比?”
另一名寸頭大漢氣勢也是分毫不差:“我不配?哼,你大可去問問後勤,看誰出力更多!”
“當老子不知道?先不說一個月打四萬斤生鐵,知道的清楚你是打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再說了,一件鎧甲大概消耗五十斤生鐵,你怎麼就上交了三百件啊?這也才一萬多斤啊。”
“後勤的記錄冊上寫得清清楚楚,另外兩萬多斤鐵,是被你吃了?”
禿頭大漢臉上根本看不到一絲畏懼:“損耗知不知道?”
“哦,忘了你以前是販劍的,不懂手藝活的難度,我不怪你。”
寸頭大漢也是急了:“一半多的損耗?你可真是連臉都不要了!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我用腳打,都不會有一半的損耗這麼誇張,況且你這還不止一半。”
禿頭大漢語氣變得有些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吧,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透過貶低別人來凸顯自己的作用?”
“你血口噴人!”
“你厚顏無恥!”
“你無恥老賊!”
“你尿分叉!”
“你尿溼鞋。”
“滾!”
蘇祈眉頭緊鎖,此時左右為男情景,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更糟糕的是,這兩位大漢就在他左右爭吵不休,猶如潑潑婦罵街,毫無顧忌。
儘管幻境中的唾沫星子並不會真正濺出,但蘇祈總覺得自己已經被噴的滿臉都是,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拳。
“你們倒是別光吵架,直接動手打起來啊!肌肉難道是擺設嗎?光會嚷嚷有什麼用?”
接著,就如當初打鐵兄弟密謀一樣。
這對壯漢的畫面也沒有維持太久就消散了。
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