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舍一說完又對秦追道:&ldo;方才麒兒自不量力,火候不到還怕傷人,圈槍進步使得畏畏縮縮不倫不類,若他不留餘力,你還能避得過麼?&rdo;秦追道:&ldo;避不過也得避,臨敵若心中想著避不過,便已自認輸了。柳伯伯若問我,我自然是答避得過了。&rdo;柳舍一哈哈大笑道:&ldo;說得好,須有這等信心,陸老弟有眼光。你那回馬槍使得也好,麒兒輸得不冤。&rdo;秦追微笑道:&ldo;小侄方才未將招式用熟,還當柳伯伯瞧不出來,布鼓雷門當真慚愧。&rdo;柳舍一道:&ldo;回馬槍是馬上槍法,誘敵深入置之死地而後生,對敵對己皆是搏命的招數,你能不拘形式化用到身法中,收放自如又沉穩內斂,很好,這性子我喜歡得緊。&rdo;他拍著秦追的手道:&ldo;賢侄若沒甚要事,散席後便在我這住上幾日,你我好好切磋槍法如何?&rdo;
秦追縱有千百個願意,也不及與江輕逐相約之事重要,立刻道:&ldo;小侄門外還有朋友相候,這就要告辭了,下回得空再來看望柳伯伯。&rdo;柳舍一雖有不捨,但見他去意已決,也不便強留,只得道:&ldo;那就如此說定,得空一定要來,不然下回見你師父,我可要說你的不是了。&rdo;秦追微笑作別,起身時瞧見白離也在賓客中拍掌叫好,便朝他點頭笑了笑,離席而去。
他剛離開,柳府院牆上的人也耐不住了。朱萬趴了一會兒渾身難受,瞧見裡面不打了,就吵著要下去。卜秀靈在賓客之中尋找白離,可惜他人在廳內,找來找去總是不見,心中正自不悅,聽朱萬一說,自己先從牆上跳了下來。朱萬上牆不易,下來倒穩當得很。待他下得地來,忽覺頭頂一陣風颳過,抬頭看,江輕逐已輕輕躍下,站在他身旁。
朱萬道:&ldo;你也不瞧了麼?&rdo;江輕逐不答話,卜秀靈瞧他臉色陰沉目露兇光,心中有些害怕,就拉著朱萬低聲道:&ldo;師哥快走,這人方才好好的,現下又不痛快啦,咱們別惹他。&rdo;朱萬最聽她話,又瞧了江輕逐一眼,便跟著師妹去了。
江輕逐在高牆上瞧得清清楚楚。那夜姚家大宅後山林中,他與黑衣人交手逼得對方亮了兵器。那黑衣人的銀槍雖與柳家長槍不同,卻不礙招式施展。江輕逐起先還面帶微笑瞧秦追與丁麒風拆招,可越瞧越眼熟,不由得疑心大起。直到丁麒風圈槍進步,秦追腰身一折險險避過,轉身一槍刺丁麒風咽喉,這槍法何等熟悉,江輕逐一眼瞧見心頭大震,當真如遭雷殛。
柳府院中二人早已收招回座,江輕逐在牆外泥塑木雕一般動也不動,心中全是這兩日來與秦追把酒言歡,結伴同遊的情形。他擇友向來挑剔,這麼多年均是獨來獨往,卻唯獨對秦追一見如故,說不出的喜歡。此刻既已起疑,心中難受比之尋常人更甚幾分。江輕逐下了圍牆,朱萬與卜秀靈已走遠,周圍閒雜人等也都散盡了。他獨自一人站著,內心鬱結,只盼自己看錯,可回想一遍,卻越發覺得那黑衣人就是秦追。
江輕逐料想他這就要出來,一時不知如何對他,想了想便往客棧而去。
秦追出了柳府,左右一望不見江輕逐等他,心中奇怪。再一想,恐怕是久等他不來,先回客棧去了,不由暗怪自己磨蹭許久,便也匆匆回高升客棧。鎮上南北來客都去了柳家祝壽,客棧內冷冷清清,唯有小二在門口打盹。秦追跨步進門,上樓見房門開著,江輕逐正在桌邊喝茶,秦追道:&ldo;我在柳家門外沒見你,原來你自己先回來了,都怪我不好讓你久等。&rdo;他提起茶壺也倒了杯茶,哪知茶水卻是涼的。秦追愣了一下,說道:&ldo;這茶涼了,我叫小二再送一壺來。&rdo;
江輕逐放下茶杯道:&ldo;不必了,我還有些事,這就走。&rdo;秦追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