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一聲輕叱,長劍已往銘舟頭頂劈落,這一劍如雷霆萬鈞,銘舟動作若慢上一分,便要被他力劈當場,即使以硬碰硬也討不了好去。銘舟等劍到頭頂,忽的右腿踏弓,長劍自下而上架起,手腕一轉,將劍身平貼在左腕,當一聲大響,雙劍相交餘音陣陣,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阮雲之聽得直咋舌,問道:&ldo;這是甚麼聲音,只交了一劍怎會這麼響,震得我耳朵都疼了。&rdo;萬嘯風柳舍一等人雖不練劍,但習武這一行卻是相通,二人數十年修為,眼中瞧見的自然與眾不同,均蹙眉沉思並不開口。阮雲之見無人作答,也不敢再問,眼巴巴地瞧著趙靳與銘舟對峙,這時忽然又有一聲響動,比之前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卻輕了許多,不過是輕輕一聲脆響。
秦追朝銘舟腳下瞧去,青石地面上隱隱幾道裂痕,方才那一擊竟有如此力道,倒令他吃了一驚。堂上趙靳也驚詫不已,臉上神色變了又變,這少年指名道姓求點蒼掌門賜教,雖說言語客氣不失禮數,可終究是個無名小輩,如此請教實在不自量力。趙靳身為掌門弟子,有心要給他個下馬威,起勢先聲奪人,對手若非十足把握,定不會硬接。他料準那少年會避風讓開,如此就失了先機。可誰知一劍劈出,竟被銘舟硬生生擋住,趙靳只覺虎口生疼,整條手臂都麻了,臉上一陣青白,隔了半晌將劍撤回,滿面愧色,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阮雲之奇道:&ldo;怎麼不打了?&rdo;丁麒風也覺奇怪,堂上群雄議論紛紛,點蒼掌門臉色鐵青,料想是趙靳輸了,只是這一招之間也未見如何精妙,怎的就輸了,眾人心中實在犯疑。丁麒風與阮雲之閱歷尚淺瞧不出,秦追卻看得一清二楚。方才那一劍相交,雖非甚麼高明的招數,但趙靳內力之強一劍劈下力逾千鈞,便是銅牆鐵壁也難抵擋。銘舟以劍相抵,輕輕巧巧借力化力,已是上乘武學精義。一擊過後,秦追聽音辨聲,趙靳長劍已折,再鬥下去便是自取其辱,他為人識趣,自然收手回去。
這一場除了堂上武功極高之人能看破,其餘人等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銘舟不動聲色,站直身子道:&ldo;多謝師兄手下留情,若不是小弟佔了兵刃上的便宜,方才一劍早已抵受不住。&rdo;他謙遜有禮,此言一出倒有一半人以為適才一招是趙靳勝了。
阮雲之聽了師父解釋,大為折服道:&ldo;這人和我差不多大,竟有這等內力修為,好不叫人羨慕。&rdo;萬嘯風哼道:&ldo;你好好練幾年,別整日只想著玩,未必就趕不上他。&rdo;阮雲之笑道:&ldo;我才不要像他這般整日練功練得傻了,小小年紀像個老頭兒似的面無表情,有甚麼樂趣可言。&rdo;萬嘯風瞪他一眼,阮雲之卻嘻嘻笑著並不懼怕。萬嘯風平日極為護短,除了練功習武外皆放任自流疏於管束,聽了阮雲之嬉鬧也不以為忤,說道:&ldo;這天劍山莊弟子不但劍術高明,贏了還能給人留幾分面子,胸襟氣量倒十分難得。&rdo;說話間忽然又有一人越眾而出,嚷嚷道:&ldo;我來向小兄弟討教幾招。&rdo;這聲音如平地驚雷,倒把阮雲之嚇了一跳。眾人群相注目,出來這人五大三粗,一臉絡腮鬍子,手持一雙短柄混元錘,怒目圓瞪,似立地金剛一般。
阮雲之皺眉道:&ldo;這人是誰?長得這麼嚇人。&rdo;杜笑植在一旁道:&ldo;此人名叫雷元虎,匪號&l;鐵甲金龍&r;,他雖相貌粗魯,手上也有幾分功夫,這對混元錘少說百來斤重,一錘砸下可不是區區幾條裂縫,怕連人都要被砸成肉泥。&rdo;阮雲之道:&ldo;他上來做甚麼?人家好端端比劍,他卻拿一對錘子來湊熱鬧。&rdo;杜笑植對這些江湖人士瞭如指掌如數家珍,當下笑著道:&ldo;你瞧熱鬧就是了,誰說非要比劍才行?你們誰手癢了都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