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嘆了口氣道:&ldo;江大俠對小弟嫌隙已深,若小弟言明江大俠身中劇毒又取出解藥要你服食,你可願意?&rdo;江輕逐直言道:&ldo;我既對你有疑心,你拿來的藥丸不明就裡如何能隨意下嚥。&rdo;白離苦笑道:&ldo;小弟原將解藥下在茶水點心裡,江大俠滴水不沾分毫不用,教小弟一番安排盡數白費。無奈之下小弟只得將計就計,將解藥抹在銀針上,置入青瑛劍劍柄中,騙你取劍觀看時刺入掌心。雖此計得成,但因解藥剩下不多,又是刺破肌膚,藥力不能通達全身,只可暫緩毒性。小弟遣人飛馬趕赴川中取藥,因而才將江大俠強留在鏢局裡。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江大俠還是為秦大俠所救,幸而事後遇到天玄掌門解了毒,若非如此,小弟辦事不利,害江大俠毒發喪命,只好一死謝罪。&rdo;
白離說完面色坦然毫無愧色,江輕逐仍是將信將疑。秦追道:&ldo;原來如此,白少鏢頭這番苦心當真令人嘆服。&rdo;白離道:&ldo;小弟自幼聽家父訴說西川雪山中的險情,若非姚前輩仗義相救,非但雙親性命不保,小弟更不能生於人世。說起來姚前輩不止是家父恩公,亦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姚前輩的事自當赴湯蹈火。&rdo;江輕逐不答話,秦追問道:&ldo;那白少鏢頭方才說卜姑娘與你演一齣戲又是怎麼回事?&rdo;
白離道:&ldo;卜姑娘人品出眾,相識一場,小弟不想欺瞞她,早已將指腹為婚的事與過往種種如實相告,卜姑娘也已釋然。家父當年經營北虎鏢局,各省各地都有分號,如今鏢局歸我打理,鏢局子裡上上下下的鏢師夥計,未必都是我心腹。丁厚此人,二位可還記得?&rdo;
江秦二人聽他提起丁厚,心中一凜。白離道:&ldo;江大俠中毒那日,丁厚不在鏢局,我查問手下,竟無一人知曉他去了哪裡。小弟對他早有疑心,懷疑他是主使之人派來的奸細。小弟既要救江大俠,唯恐被幕後主使瞧出端倪,暗中再下毒手。卜姑娘便出主意,藉口提親,令丁厚送她師哥朱萬回江陵找卜振山,將他暫且支開。&rdo;
秦追忽道:&ldo;朱萬說你殺了鏢師陳平,但我二人此前在這姚家大院中遇見兩個黑衣刺客殺了姚家小鬟慧雪,刺客之一就是陳平,可他已當場斃命,如何能再讓你殺一回?&rdo;白離道:&ldo;陳平確實是我殺死後推入井中,他與丁厚一樣,也是我疑心的人。那日走鏢途經陳家集,他鬼鬼祟祟半夜出門,我一路跟著,見他進了姚家大院。&rdo;秦追詫異道:&ldo;原來那天夜裡白少鏢頭也在?&rdo;白離道:&ldo;兩個黑衣人,當日我只知其中一個是陳平,事後才知道另一個是丁厚。小弟親眼瞧見陳平死於江大俠劍下,可回到鏢局幾日,陳平竟又大搖大擺活了回來。&rdo;
他說得越多越是令人費解,秦追道:&ldo;死人如何能夠活轉?&rdo;白離站得累了,文秀伸手扶他一把,秦追道:&ldo;白少鏢頭身上有傷,不如坐下再說。&rdo;白離點了點頭,席地而坐,面上卻不露絲毫痛楚之色。江秦二人與文秀也就地坐了,白離道:&ldo;死人自然不能活轉,但活人卻可以假扮。&rdo;秦追心領神會道:&ldo;回來的陳平,已非死去的陳平。&rdo;白離道:&ldo;鏢局人多眼雜,我不能一一查明鏢師身份,可陳平這樣隨家父出生入死過的叔伯輩,好歹能讓小弟瞧個眼熟。陳平既是奸細,不巧死於江大俠之手,他走鏢二十餘年,在鏢局中有些勢力,再要安插個新人豈不麻煩?好在我平日與他甚少說話,並不親近,換個假陳平來也不怕被看破。&rdo;秦追點頭道:&ldo;主使之人不知你已瞧見陳平被殺,又不想失了這樣一個助力,白遠鏢局人脈深厚,人在鏢局行事自然方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