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螓聽了,將那隻擦淨血汙的手放在腹上輕輕摩挲,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之色,但轉瞬間目光一冷,手掌翻起又向秦追襲來。段已涼麵色慘然,眼見秦追重傷,難擋趙螓一掌,誰知千鈞一髮之際,秦追長槍往地上一點,借勢翻身將這掌躲了過去。趙螓一掌落空,嘴角微揚,笑道:&ldo;原來你沒有重傷。&rdo;秦追道:&ldo;我不賣這破綻,長先生如何肯現身呢?二師兄方才說到分離十年的同胞手足卻瞧了我大哥一眼,原來他瞧的不是大哥而是嫂嫂,原來張輕之妻誕下的不是兒子,而是一女。我回想一番,當日諸葛先生說到此節確實並未說孩子是男是女,只是我認定此子是善德主人張餘命,行事狠辣武功歹毒,必定是個男子,直到方才我才明白張餘命是女子。&rdo;
趙螓微微一笑道:&ldo;方才又是幾時,難道你時時刻刻提防著我,段郎一口承認自己是張餘命,為何你卻不信。&rdo;秦追道:&ldo;大哥聽到響動,帶著小九前來檢視,衣衫不整神色慌張,顯是半夜驚醒,來不及肅整衣冠,可是嫂嫂前來卻一如白天裝扮,並無半點狼狽之態,若非早有準備豈能如此。&rdo;趙螓仍是微笑,她容貌端麗,站在一旁哪像是個魔道邪教一呼百應的教主。秦追道:&ldo;還有一事。當初我見到蚨蟬子母針時,曾帶了幾枚迴天玄山給師兄們瞧,二師兄說過,子針劇毒見血封喉,母針無毒卻能識子,以母尋子永不相離。方才銀針向著大哥飛去,眼見援救不及,銀針卻又退回,此等奇景實在匪夷所思,可見嫂嫂心中還是記掛大哥,不願傷他性命。嫂嫂頭上銀簪就是母針?&rdo;
趙螓伸手摸了摸頭上髮簪道:&ldo;你倒識貨。&rdo;秦追道:&ldo;當日我在路邊遇見懷孕的婦人也是你一手安排,生孩子如何能這般湊巧,此事若要作假,唯有你才能瞞得過去。身中劇毒,姚府求藥都是你設的計謀。事到如今,我該叫你嫂嫂,善德主人,張餘命還是長先生?&rdo;趙螓道:&ldo;這都是我,善德主人便是張餘命,也是青衣教教主長先生。&rdo;她頓了一頓,又道:&ldo;只是嫂嫂二字,卻是不敢當了。&rdo;
段已涼哀聲道:&ldo;螓兒,螓兒,我知道天下人都對不起你爹孃,但你一人又能殺得了幾個?你看在未出世的孩兒面上放過秦弟和江少俠吧。&rdo;說著又對秦追道:&ldo;秦弟,你代江少俠起個誓,就說從今往後再也不管這事,你們天高水遠隨處去闖蕩逍遙,總好過白白在這丟了性命。你快起誓,起個毒誓。&rdo;秦追聽他言語之中關心情切,唯恐趙螓殺害自己與江輕逐,一番兄弟深情令他十分感動,但只這三言兩語便想叫自己放下師兄被殺之仇,叫江輕逐忘記迫害義父義妹之恨,卻是將天下事想得太過輕巧容易了。
段已涼見雙方都默默不語,只當有鬆動之意,站起身來走到中間道:&ldo;螓兒,你答應了我……&rdo;趙螓打斷他話語道:&ldo;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此事與你無關,何必多管閒事。&rdo;段已涼道:&ldo;你是我妻子,你腹中是我孩兒,秦弟是我結義兄弟,個個與我有關,怎能說是閒事?&rdo;
趙螓手按小腹,瞧了他一眼道:&ldo;誰說腹中孩兒是你的?&rdo;段已涼一愣道:&ldo;螓兒你為何這麼說,不是我的那是誰的?&rdo;趙螓道:&ldo;段郎,我嫁你十年,十年中你我相敬如賓,你待我很好,從沒半句重話。但我嫁你也是計謀,對你並無半分夫妻之情,十六年前我已誕下一子,那孩兒也不是你的。&rdo;
段已涼大喊道:&ldo;那是誰的,那是誰的?&rdo;趙螓轉眼瞧了瞧杜笑植,秦追見了心驚不已,只見她雙眼之中滿含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