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問他為什麼,他又支支吾吾答不出來,皇帝看他一臉慌亂,略一思忖,道:「是他不想來?」宋平安猶豫道:「他總瘋瘋癲癲地,小人怕他難以勝任。」平安沒敢說鄭容貞對朝廷不滿得很。
「哦。」皇帝一聲長吟,陷入沉思。
就戰事方休國庫空虛一事,宋平安又跟鄭容貞說了,儘管他人是經常不清不楚,但真要分析問題來,還真能說得頭頭是道,更何況皇帝說他看似有幾分頭腦,只不過這些話還不知道是不是皇帝隨便一說的。
又是一壺酒,把鄭容貞樂得跟見著金元寶一樣。
等宋平安把話說完,鄭容貞笑咪咪地拍拍他的肩,說他不過是一介守門護衛,竟然對國家大事如此在意看重,就這份心而言,也算是難能可貴。
「休養生息,現在朝局比較穩定,西狄損失嚴重,至少三到五載不敢來犯,哪個國家建朝初期不是面對滿地戰後瘡痍?雖然現在皇朝比較特殊些,但也不是毫無辦法可想。西狄求和進貢,國庫雖說是空虛,但一定還有剩餘,若用在刀刃上必定事半功倍。嗯,現在各地人煙稀少,大片土地荒蕪,我認為,朝廷若能用一部分銀兩購買好的糧種分給全國農戶,並免去一定稅收,鼓勵農戶大量開墾荒地多種糧食。稅收名目看似減少,但因為各地農戶種糧存糧的積極性提高,實際稅額定然不減反增。百姓能夠吃飽穿暖,國庫又能增加,一舉兩得。屆時,繼續發展城鎮建設,興修水利,國家逐年興盛指日可待。」宋平安聽得一愣一愣,回到宮中等見到皇帝時,又把這話跟他一說,皇帝又是一陣沉思。
「這人真的是瘋子嗎?」皇帝長思後,不由一嘆。
「皇上,這個法子可以嗎?」宋平安眼巴巴地問。
皇帝朝他露出一笑,「值得商榷。」
宋平安不由鬆一口氣。他什麼都不懂,不能為皇帝分憂,若自己找來的辦法能幫上他也是好的。畢竟皇帝煩惱的是國事,國事也是天下百姓的大事,皇帝一順,天下諸順。
皇帝被他誠實的樣子逗樂,一把抱過沒有防備的他,趁機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皇上!」宋平安的臉頓時像顆熟透的柿子。
儘管戰事已休,但這段時間皇帝一直憂心國事,很少讓秦公公把宋平安帶過來,即使他人到來,也只是讓他陪自己說說話,陪著睡會兒覺罷了。宋平安向來沒什麼心思,其實也就是看過即忘的型別,見皇帝舉止安分沒有太多不軌行為,漸漸地也放鬆了警惕,沒了多少防備,這會兒被皇帝抱住猛親,才突然想起,眼前此人非綿羊乃惡虎。
只不過宋平安真給忘了,眼前這人是當今天子,是天下一人的皇帝,他就算再警惕防備也只有一個下場,乖乖聽令。
不過現在皇帝似乎並不想用自己的身分壓他,而是起了興致和他玩捉迷藏,宋平安躲,皇帝追。宋平安是真躲,不過他很快發現寢宮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銷得嚴嚴實實,逃無可逃;皇帝是真追,笑嘻嘻地一把抓住正與緊閉的大門奮鬥的人,攔腰輕鬆抱起,走進宮中,直接丟往床上。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然是月下欲羞語,私藏聲聲嬌。
第六章
清晨的時候颳起北風,隨之下了一場雨。在南方,十月左右若是下雨,就證明天氣要轉冷。
下雨的季節總會讓燁華想起很多事情,從前的,現在的。記得,當初也是下雨的天氣,突然間就煩躁起來,枯坐於桌前對著長明燈思前想後,終於還是向秦宜下了那個命令。
帶他來吧。
當時秦宜臉上的震驚他如今還清晰記得,他沒說這個「他」是誰,但是秦宜知道,因為秦宜也見過他。
秦宜被太后派過來他身邊時,已經三十多歲,當時的秦宜沒給他留下太多印象,不過是以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