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陰影處走出一道頎長黑影,冷酷的氣質不損俊美容顏,宛如從地獄走出來的陰邪使者,每走一步就帶來一股冷寒氣息。
“你……你沒事吧?”胡妙舞很想笑,連忙抽面紙捂住他的鼻子。
“這是……哪來的鬼?”韋長風鼻音很重,語音含糊地睨視十分不屑他的男人。
“他是……”她不知要怎麼介紹蜂叔叔。說他不是人,是蜂王?
接到胡妙舞求救的眼神,胡蝶笑笑地說:“他是你心上人的救命恩人。”
“他?!”韋長風一臉不信的模樣。
“真的,是蜂叔叔救我的。”胡妙舞加強語氣道。
“蜂叔叔?!”他又是一驚。“你的姑姑叔叔們未免年輕得不像話,喝歐蕾嗎?”
“無能。”黃蜂冷冷一哼。
“什麼意思?”聽出他的蔑意,韋長風回答的口氣也很衝。
“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你活著何用?”
他啞口無言,臉色陰黯地抿緊唇。
“黃蜂,你話說重了。”
黃蜂看了胡蝶一眼。“我要娶梅兒,早點回谷。”
“我……”
不待她回答,黃蜂就像來時一般詭異地退回陰影處,隨即是一陣刺耳的嗡嗡聲。
由近而遠,漸行漸微弱……
直到靜默。
第九章
加護病房的透明玻璃裡,躺著一位全身插滿大小管子、儀器,呼吸頻率低微的傷患,腦波呈現不安穩現象。
這是一個重度的燒傷案例,燒傷面積高達百分之八十二,幾乎無一處完整的肌膚,大部份焦黑惡臭。
玩火者,自焚矣!手腳的扭曲影響正常的靈活度,消毒過後的白布覆蓋周身,黑的是面板,再無其他。
加護病房的透明玻璃外,貼著一位悲痛心如刀割的傷心母親,哭腫的雙眼盛不住淚水,失色的唇呼喚愛女的魂魄。
她在向四方神明祈求,默唸觀音大士的法號,哭喃大悲咒,泣哀媽祖娘娘的慈悲,懇請佛祖大發善心,期盼王母娘娘顯靈。
一個悲傷的母親呵!
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尤其死生死未卜的等待更是漫長。
椎心之痛難以形容。
“如幸,你別難過了。”
“你要我怎麼不難過,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林如幸傷心地拍打著牆。
“秋灩會沒事的。”唉!好好的一個女孩就這麼毀了。
“她從小就乖巧、聽話,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開?”灩兒呀!我的心肝吶!
“是我家森兒對不起秋灩,我在這裡代替他向你們道歉。”她的兒子太任性了。
何玲的一番話讓林如幸想起衛森的絕情,激動的情緒不能平復,她把對人性的絕望和憤怒,一古腦朝何玲發洩。
“都是你教出的好兒子,瞧他把我女兒害成什麼樣,我要他賠我一個完整無傷的女兒,你叫他賠給我、賠給我……”
閃躲她拍打的何玲自認有愧的不敢還手。“別這樣,冷靜一點。”
“我女兒生死未卜地躺在裡面活受罪,我還要心平氣和向你說聲謝謝,感謝你們讓我後半生無依無靠嗎?”
從小到大她都捨不得讓女兒吃一點點苦、受一點點委屈,巴望著女兒早點長大成人,嫁個疼她的好夫婿,此生便無遺憾。
她有一個不算婚姻的姻緣,丈夫的漠視已叫她痛苦了大半輩子,唯一的寄託便是貼心的女兒,她不能失去生命中的希望啊!
“如幸,幹錯萬錯都是衛家的錯,我們一定會彌補你。”她是真心喜愛秋灩這個溫柔媳婦。
“怎麼彌補,還我一個女兒嗎?”她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