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武媛,死於二零零四年的春節期間。霍嘉揚比她早死一年,也就是二零零三年去世的。在前世霍嘉揚的遺書上,曾經說過他結過婚、又離了,年僅五歲的女兒也是同年去世的……
這麼一倒推,現在已經是九七年的七月了,霍嘉揚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娶妻、而且他的妻子是在今年年底至明年年初懷孕,他的女兒才有可能在二零零三年的時候,差不多五歲大?
而上一次在靈虛觀的時候,霍嘉揚的堂弟霍嘉遠雖然沒有明說霍嘉揚的婚姻狀況……但武媛直覺他還沒有結婚。
也就是說,霍嘉揚即將面臨的人生困境,全部都源自於……那個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
武媛不會忘記,在霍嘉揚的遺書裡,他有寫下……其實那個五歲的女兒並不是他的,所以他是個接盤俠?
在回憶、算計時間的時候,武媛的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霍嘉揚。
她看到他穿著黑色的筆挺西褲、白色的長袖襯衣,襯衣上的扣子一直繫到了最上方,手腕處帶著塊半舊、但明顯保養得很好的手錶,腳下穿的皮鞋也是高檔貨。
以及現在的他,是俊美的、白淨的、纖瘦的、帶著一絲文弱書生氣的,與前世她與他相遇時的那副滄桑頹然的帥氣截然不同。
武媛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她轉頭看了看那個正跟著侍應生一塊兒忙進忙出短髮女孩兒。
女孩兒雖然穿著職業半裙身套裝,看起來短髮俏麗、淡妝得體。但只要細細一打量……她身上的這套裙裝已經有些起球了,腳下的高跟鞋、鞋跟被磨得光了,且她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件首飾,就連秀氣的耳垂上只有光禿禿的耳洞、以及別在頭上的一字夾、也是最最基礎款的純黑色。
短髮女孩的經濟情況應該不會很好。
但霍嘉揚不是窮人……
那麼,他為什麼會跟這個女孩兒共事?
正在這時,短髮女孩突然急急地跑了過去,站定、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再用溫柔於平時的語氣、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張——董!莫——董……這邊請!」說著,她略微直起腰,朝著倆胖子做出了「請」的姿勢。
武媛有些好奇。
——短髮女孩這態度……對對方如此尊敬、又把自己擺得這麼卑微?
難道說,來的是啥大人物嗎?
結果……
呃,武媛看到了倆超級大胖子!
毫不誇張地說,就是這倆胖子裡的比較瘦的那一個,體型也至少是武媛的三倍!
武媛盯著那倆胖子看了半天,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霍嘉揚他們一定要拿到剛才她和阿婆坐的位置了。
——因為那是個卡座。
這倆大胖子只有坐在卡座的沙發上,才能放得下他們的屁股。
那倆大胖子講一口鳥語、而且聲音很大……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可能從他們猥瑣的笑聲中聽出,應該也沒說啥好話。
只是,這倆胖子在對著短髮女孩和霍嘉揚、以及侍應生說話時,用的是普通話。
由於武媛坐的位置不遠,所以她清楚地聽到這倆胖子叫短髮女孩「麗莎」,叫霍嘉揚「戴維」……這應該是他倆的英文名?
跟著那倆胖子一塊兒來的,還有倆不胖、但面板黝黑、頭髮長到蓋過了耳背的中年人,他們衣品中下,嘴裡還一直不停地嚼著檳榔。
霍嘉揚和麗莎被當成了餐裡的侍應生使喚……
武媛很不高興。
倒並不是因為霍嘉揚被倆胖子當成了服務員使喚……
而是因為,這倆大胖子已經發現了武媛。他們在放肆地談論著什麼、並且發出了喧譁又不懷好意的笑聲、還頻頻轉頭看向武媛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