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之前不是有嗎?”
“二哥的小麥還沒下完,說,說還要用——”事實上,是連午不知道怎的,竟然把車子借給了隔壁村的岳家,連清知道之後氣的不成,回到家又看到錢氏所為,哪裡還能忍的下?
所以,錢氏這也屬於直接撞槍口。
“不是你們說二哥家的小麥都收好了,今個兒下午就是咱們家的了,怎的還要用車子?”看著連清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伏秋蓮笑著沒再問,“那麼,劉里長家的車子可在家?能借給咱嗎?”
“我,我想把咱家昨個兒割的那塊肉拿去一半——”這是要付藉資了,連清的臉色很不自然,生怕伏秋蓮不同意,“娘,娘子,我不可肉也可以的,我留下那一塊,你和孩子留著慢慢用,真的,我都不管吃肉的。”
“好,我讓劉媽媽去拿給你。”
啊,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這讓還想了滿腔話要說的連清頓了下,繼爾,他嘆口氣,“待得這次的麥收結束,我就去鎮上再尋個館去。你馬上就要臨盆,家裡不能沒有收入。”
“到時再說吧。”連清八月份就是秋闈,為了那麼百十文錢,她還不至於眼皮子這麼淺的讓連清再出去,可現在也不是好駁他的時侯,便笑著推連清,“劉媽媽來了,你還不快去?”
“姑娘,姑爺這一下子就拿走了大半塊肉,不過是為了借一天的牛車,老奴都說了,咱們幹嘛不回去找大爺幫忙啊?”若是大爺叫些人手來幫襯著,怕是田裡的小麥早收進家了吧?
“媽媽,日後這話可不許再說。我是嫁到連家,可不是咱們伏家招贅,相公日後是要考舉人,做大事的,若是為了這些事讓他日後生擾,可不值當。”
“是,姑娘。老奴曉得了。”不就是找岳家幫下忙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伏家又不是幫不起。劉媽媽心裡很是不以為意,伏秋蓮笑著看她一眼,搖搖頭沒出聲。
或者劉媽媽不在意,但連清在意。
她在意。
連清在意,是覺得自尊不容有損。
哪怕幫他的是岳家。
男兒頂天立地,娶妻養家,這是天經地義。
老是讓岳家幫忙,在別人眼裡他成什麼了?
伏秋蓮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當一個男人依靠別人成了習慣。
他還會有多少衝勁?
甚至,他會不會覺得這是應該的?怕什麼呢,反正,他做不好了,有別人幫忙嘛。再說,伏家一次兩次能幫,能幫一輩子嗎?若是日後突然撒手,連清心裡會不會抱怨?
人心易變。她不想到最後,把連清養成這樣一個人。所以,適當的幫忙可以,但有時侯,自己必須得讓連清一個人去闖,去撞。
哪怕是頭破血流。
但這是一個男兒的擔當,是責任。
響午的飯是劉媽媽去送的,回來之後她便和伏秋蓮說了,馬上就要割三房的小麥了,而且,里長家的馬車借到了,伏秋蓮便是抿唇一笑。
不看在別塊肉的份上,也得看在她們夫妻之前救治過毛豆的份上不是?而且,還有那些她時不時讓大哥從鎮上捎回來的好茶呢。
若是這麼些個東西都換不回借一輛牛車。
那麼,日後這個里長家她也可以直接就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劉媽媽擺好了飯菜,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用著,用罷飯,重新洗了手,伏秋蓮從箱子裡尋出從鎮上扯的上好棉布,翻過來掂過去的看,邊看還邊比劃著,這布,是要先從哪裡下剪刀呢?
“姑娘您在那比劃什麼呢?”劉媽媽洗好碗回來,就看到伏秋蓮拎了塊棉布就在那裡翻來覆去的打量,才說了話,猛的臉色一變,撲過去,伸手搶過她手裡的剪刀,“我的小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