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看不見對方,唯有在寂靜中聽見彼此的呼吸,比起一個人在月夜下行走,陸慈更覺得此刻心安。
在歇了一晌過後,只聽黑暗中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來:&ldo;多謝壯士相助,方才一場誤會還望見諒。&rdo;
陸慈莫名的覺得膈應起來。
壯士什麼的……
此時的心情頗為複雜,她不知道該為自己的偽裝技術感到自豪,還是該為十八年來第一次被蓋以壯士的稱呼而感到遺憾。
糾結了一回,陸慈擺擺手道:&ldo;算了,這裡烏漆嘛黑的,點堆火我給你們看看傷。&rdo;
這山洞外面長了一叢茂密的灌木,就像一個天然的門戶,可以掩蓋內裡的光亮和動靜。
而且這兩個人傷得很重,必須要趕快治療,本來昏了的那位估計傷得並不重,只是被陸慈一頓好打,那就不知道具體怎麼樣了。
再說眼前這兩個人的身份,還真被陸慈猜著了,那個年紀和陸慈差不多的確實是宿國逃出來的貴族,被郕國敵軍追殺至此,圍在了那間小茅屋裡險些被殺,結果這貴公子有一群英勇而忠誠的親兵,在這些人的拼死護衛之下終於逃脫了。
但是也差不多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逃出來的也就這一個貴公子和一個近侍,兩個人都還受傷不輕,躲在一處隱蔽的山洞裡,以求後計。
結果陸慈一路過來,也是歪打正著,恰好走到了這個山洞外面,被那近侍察覺,誤認為是追殺過來的敵軍,這才有了那麼一出。
只見那執劍少年歇了一口氣,這才費勁巴哈地從懷裡掏出個小竹筒,點起一堆火,跳躍而溫暖的火苗立時驅散了石洞中的潮濕和黑暗。
陸慈看著那火堆,幾乎感動得要哭出來,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愛的呢?
黑暗中的火苗最神聖,沙漠中的清水最潔淨,冬天的太陽最溫暖,夏天的風最涼爽。
果然還是有對比才有感觸,看著在火光映襯下,那張有些稜角分明的陌生的臉,陸慈也覺得分外的可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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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他屁股
這邊陸慈正兀自感嘆著,一抬頭卻發現那貴公子直愣愣地盯著她看,陸慈心頭一驚,摸著沾滿了泥巴的臉,很不確定的問道:&ldo;我……是不是毀容了?&rdo;
陸慈心裡那個悔呀,早知道就不手賤去撈那把泥了,瞧那人一臉驚悚的模樣,陸慈感覺自己幾乎可以推斷出這張臉已經殘到了哪個程度。
至少出去以後,不會有人對著這張臉起心思了吧。
然而這樣的安慰簡直空洞而乏力。
&ldo;真是唐,唐突了,原來是位淑女,適才某有……得罪,還望見諒,見諒。&rdo;
等那人紅著臉吭吭哧哧說完一句話,陸慈知道自己是完全想多了。
只是那種複雜的心情又回來了,本以為天衣無縫的偽裝,原來也就是見光死,這種感覺很不爽,比起被叫做壯士,兩種感覺同樣不爽。
這種幾乎被視為悖論的現象就存在於一種叫做女人的物種身上,簡直高深莫測,殺人於無形,是廣大女性朋友撒嬌耍賴之必……
陸慈瞪著眼看了那人半天,很想問一句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她知道無論最後那人給出什麼樣的答案,都會在無形之中被用來論證自己的智商不夠這一命題。
而且既然被識破了身份,也沒必要裝腔作勢了,陸慈端著架子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