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如今也快白天,吹吹風又有什麼打緊的?”
蘇轍忍不住心中腹誹:祖父,您這話一點沒說錯,只是您能不能管管我掉出來的鼻涕?
只有三個月的他尚且不具備吸溜鼻涕的本領。
難道當真自己小小年紀就要嚐到鼻涕鹹鹹的滋味?
好在王乳孃是個靠譜的,小聲道:“老太爺,八少爺都冷的流鼻涕了……”
說著,她試探道:“讓奴婢將八少爺抱進屋擦擦鼻涕吧!”
蘇老太爺乃常年勞作之人,身強力壯,越是見乳孃這般小心翼翼對蘇轍,就越是覺得她們將蘇轍看的太嬌氣。
他老人家略想了想,就抬起蘇轍胖乎乎的手臂,拿著蘇轍的袖口擦去那鼻涕泡:“好了,這下八郎沒鼻涕了。”
王乳孃等人:……
蘇轍:……
祖父,聽我說,謝謝您!
有孫兒陪伴的蘇老太爺心情很是不錯,甚至與懷中的蘇轍絮叨起來:“……這鞦韆還是三郎三歲時我和他一起搭的鞦韆,不知不覺的,三郎已去世一年多了,可真快啊!”
“若是三郎還在就好了,這樣我抱著你坐鞦韆,他就能推咱們。”
“想必咱們爺孫幾個會更開心的。”
“還有七娘,我記得七娘小時候最是喜歡我這樣抱著她盪鞦韆的,她不會像你這樣乖乖坐著,總是笑的直打嗝,小丫頭膽子大得很……”
三郎正是蘇轍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蘇景先。
蘇轍難得從蘇老太爺面上看到了悲愴之色。
他突然想起有次睡覺時聽見兩個丫鬟在閒言碎語,直說老太爺對三房不上心,不逼著蘇洵上進也就罷了,蘇景先與蘇七娘去世時甚至看起來不太難過,字字句句直指蘇老太爺偏心。
當時他對這話不置可否,畢竟他與蘇老太爺打交道並不多。
可如今看來,有的人的悲痛是流於表面,有的人的難過是藏在心裡。
蘇老太捏了捏蘇轍胖乎乎的小臉,苦笑一聲道:“不過八郎你放心,我一定會護著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的,定要你長成咱們眉州最健康最壯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