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為閬州官員,他又不得不走,如今也是揚聲道:“快,快將大夫請來!”
隨著他的話落下,蘇老太爺就緩緩睜開眼,沒好氣道:“我剛醒來,你們就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如蘇轍所預料的那樣,蘇老太爺只是覺得自己睡了一場覺而已,甚至有幾次覺淺時,他還聽得見大家說話,想醒卻醒不過來。
蘇轍見蘇老太爺想要下場,連忙將他扶住:“翁翁,您感覺怎麼樣?”
因睡得久了,蘇老太爺剛下床時走路有些踉踉蹌蹌,又走了幾步,便與從前無異,直道:“我好得很,就是……和平常喝醉沒什麼區別,過一會就好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渙臉色就沉了下來,冷聲道:“這都什麼時候,您還惦記著喝酒?”
“我可都聽說了,您就是因尚未酒醒去種地,摔了一跤,摔傷了腦子才會如此……”
蘇渙一反方才那慈愛的模樣,如今是眉頭緊皺,臉色嚴肅。
蘇老太爺也知道這事兒l是自己錯了,低著頭沒說話。
蘇渙卻並不是那等咄咄逼人之人,更不會當著晚輩的面叫蘇老太爺沒臉,最後只道:“……爹,平素閒來無事小酌幾杯無人說您,可您忘了您今年幾歲?您又不是那等年輕小夥子了,怎麼還能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凡事得是適量為之!”
蘇老太爺也知曉自己這事兒l做的不對,更害得次子匆匆從閬州趕回來,連連稱是。
很快(),蘇洵等人也匆匆趕來?()?[(),一併來的還有那位從隔壁縣請來的神醫。
那位神醫號脈之後直說蘇老太爺並無大礙,蘇洵等人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頓時,眾人是齊齊上陣,紛紛勸蘇老太爺以後少飲酒,更不必侍弄他那片菜園子,蘇老太爺是連連訕笑,並未答應,也未拒絕。
眾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蘇老太爺是既割捨不下美酒,又割捨不下他那片菜園子。
等著翌日蘇渙出發之前,更是對著蘇洵等人是千叮嚀萬囑咐,直道:“……以後在正院多放兩個丫鬟婆子,可不是爹不願意就能按他性子來的,他如今年紀大了,得多注意些才是。”
“前兩年我在閬州也置辦了些產業,今年應該能看到收益,今年年底我捎回來的銀錢應比往年多上一倍,所以銀錢方面你大不必擔心。”
蘇洵聽聞這話連連拒絕,直道:“二哥,不必了,如今昭娘所開的紗縠行生意是蒸蒸日上,家裡不缺這點錢……”
&ot;缺不缺是一回事,可我給不給又是另外一回事!&ot;蘇渙的眼神落在跟在蘇洵身後的程氏,王氏與幾位侄兒l侄女的面上,含笑道:“我離家多年,一直是你們在照顧爹爹,我能做的也只有多捎些銀錢回來,如此,我心裡才能好受些。”
“若是你們連這些都不肯收下,只怕我夜裡都睡不踏實。”
“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蘇洵只能稱是。
當年紗縠行並未開起來之前,蘇家日子艱難,都是靠蘇渙捎回來的那些銀錢度日。
如今的他操持起庶務來對銀錢格外敏感,知道以蘇渙的俸祿每年捎回來大半,剩下的銀錢要養活蘇渙一大家子人,只怕是捉襟見肘。
蘇渙又對著蘇轍等人叮囑了幾句:“……縱然蘇家在眉州仍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下一輩還是要看你們,唯有你們勤學苦讀,出人頭地,蘇家才能長盛不衰。”
蘇轍兄弟四人齊聲稱是。
眾人是戀戀不捨送走了蘇渙,若說誰最捨不得,那就是蘇軾。
蘇軾之所以對“神童”的名頭如此在意,是因他打從小時候就時常聽人說起蘇渙來,說蘇渙如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