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明白二伯信中的志氣是從何而來,無非是蘇轍篤定自己會試高中會留下汴京為官。
至於眼光……他一年後才明白,不過短短一年,那宅院就漲價了,還足足漲了兩成,真是將他羨慕壞了。
父子三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府衙門口。
平安恭恭敬敬將拜帖遞上,更是自報家門。
過了一刻鐘,才有人出來將他們迎了進去,將他們帶去後院。
蘇轍從蘇洵與奴僕的閒言碎語中知道張方平張大人並未另外在賃屋子,而是將府衙後院略收拾一二,將就住了下來。
甚至連張方平身邊的奴僕,也就帶路的老僕一人而已。
他走路時左腿有些瘸,走不了太快,但是個多花的:“……方才我第一眼看到您就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您是蘇渙蘇大人的親弟弟,想當年蘇大人在汴京時與我們家大人關係不錯,兩人如今雖同在四川為官,相距不算遠,卻因公務繁忙,並無機會見上一面。”
蘇洵時不時附和幾句。
這老僕將他們帶去後院後便道:“你們略休息一會兒吧,今日大人還有公務在身,等著他一回來我就會將此事告訴他的。”
蘇洵父子三人連聲道謝。
等著這瘸腿老僕一走,蘇轍這才打量起不甚敞亮的院落來。
雖說益州比眉州富庶許多,但整個院落卻是樸素到了極點,說好聽了是質樸,若說不好聽,那就是破敗,院子四處可見斑駁痕跡,甚至連張易簡道長的小院兒都比不上。
蘇軾與蘇轍想的一樣,四處打量一番後只道:“爹爹,八郎,這裡
() 真的是知府的住處嗎?()”
二伯說這位張大人厲害過人,會不會是二伯弄錯了≈hellip;≈hellip;?[(()”
他這話還沒說完,蘇轍一道眼神就掃了過去。
蘇軾只好將剩下半句話嚥了下去,低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禍從口出,出門在外得慎言慎行才是!”
可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想了又想,還是開口道:“八郎,這裡沒人,這樣謹慎做什麼?”
他又環顧了周遭一圈,是越看越心涼:“從前年幼時我想著勤學苦讀就能出人頭地,能夠錦衣玉食、美味珍饈享之不盡,但如今看來,便是張大人身為天子近臣,好像這待遇也沒那麼好。”
說句不好聽的,他身邊來福住的都比這好。
蘇洵原想要勸上幾句的,可見這屋宇院落成這樣子,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父子三人是各懷心思,等啊等,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仍未見到張方平。
他們三人一路舟車勞頓,原想著來益州飽餐一頓。
可先來益州自是要先拜見張方平,如今餓的是飢腸轆轆,特別是蘇軾,抬頭看著天上的雲朵,扯了扯蘇轍的袖子道:“八郎,你看那朵雲,像不像肘子啊!”
吃飽喝足不想家。
如今他是又冷又餓,故而特別想家,特別想念程氏與王弗。
蘇轍索去找前院的官差,給了他們銀錢,託他們幫忙買些吃食回來。
誰知蘇轍剛折身回去不久,那老僕就一瘸一拐走了進來,忙道:“……真是怠慢了,我正幫著大人在洗衣裳,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一忙起來連這等事就忘了。”
他不由分說將方才蘇轍給官差的銀錢重新塞回了蘇洵手上,正色道:“你們既是蘇大人的親戚,那就是我們家大人的朋友,遠道而來,哪裡有讓你們破費的道理?”
這下別說蘇軾,就連蘇轍都覺得不解。
敢情這位張方平大人遠道而來,不光身邊只跟著個瘸腿老奴,到了益州,連伺候的人都沒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