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正因如此,所以歐陽修這些日子並未與蘇轍來往,存的就是這個心思——蘇轍還年輕,多條路總是好的。
可偏偏蘇轍並不願走這條路。
並非蘇轍不求上進,而是他太求上進,所以才會如此。
他想,若他是司馬光,瞧見旁人哪個灶頭熱就往哪裡跑也是對這人看不上的,“風骨”對一個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蘇轍的思緒漸漸飄的遠了,只聽見窗外的蟬鳴聲,甚是擾人。
他忍不住想到遠在鳳翔府的蘇軾,蘇軾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如今蘇軾身邊雖有王弗作伴,卻也不知道他在鳳翔府習不習慣,特別是如今到了夏日,只怕那等小地方連冰都沒得賣。
司馬光瞧見失神的蘇轍,竟有些琢磨不透眼前的年輕人。
一開始他對蘇轍只是知曉而已,後來聽好友範鎮難得將這蘇轍誇了又誇,一開始是不以為意,誰知範鎮卻道:“……就算你沒見過這位狀元郎又如何?我也就見過他一兩面而已,有道是文如其人,這話是一點不假,我讀過他的文章,一口氣讀下來是酣暢淋漓,可見他才學過人,聰明沉穩。”
但他瞧著眼前這人,實在很難將蘇轍與“聰明沉穩”這四個字聯絡起來。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
蘇轍這才回過神來,略帶歉意笑了笑:“司馬大人見諒,方才下官一時走了神。”
司馬光不由好奇道:“你方才在想些什麼?”
蘇轍恭敬道:“下官想起了遠在鳳翔府的兄長,也不知他在鳳翔府習不習慣……”
司馬光:……
他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若蘇轍惦記的是公事,他心裡還好想些。
好在他與自己兄長司馬旦也是關係很好,所以並未多說什麼。
只是原先他是打算拉攏蘇轍到自己麾下的,可今日看來,他覺得還是多觀望觀望吧。
接下來,他便問起蘇轍在秘書省當差可還習慣之類的話,問的人是一板一眼,回答的人也是一板一眼,語氣生硬,沒有多的話。
到了最後,司馬光揮揮手叫他下去。
蘇轍剛轉身行至門口,卻被司馬光叫住:“……我始終有一事不明白,得我看重
的官員並不多,這些日子我屢次與你示好,你為何不領情?”
蘇轍轉過身,笑道:“大人說的可是幾次差人送禮至下官家中一事?”
一場話談下來,他對司馬光也有了大概的瞭解,這人雖不像歐陽修一樣和善,樂於提攜門生,但這人目光清明,看著也不像是個心腸壞的:“這個問題方才下官已解釋過一遍,只是還請大人恕罪,方才下官並未說實話。”
“一來是下官來汴京不久,知您不喜喧囂,所以不敢登門打擾。”
“二來是下官不願落得一個見風使舵的名聲,下官也知若得您看重,對下官的晉升之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只是您與歐陽大人的關係……朝中不少人都清楚,下官都清楚,下官擔心與您親近,就勢必要與歐陽大人疏遠。”
“實不相瞞,苦讀多年,入朝為官的學子誰不想著升官發財?下官也是其中之一,只是若要下官做出這等背信棄義,疏遠恩師之舉,下官卻是做不到的。”
他覺得不管司馬光怎麼想,他卻是要將話說清楚。
萬一司馬光誤會他真是個書呆子,是個傻子,甘願一輩子在秘書省混吃等死那就糟了,那他的升遷之路豈不是遙遙無期?
司馬光面上這才有了些許笑意:“怎麼,你是擔心我逼著你在我與歐陽修之間做出選擇?我雖比不上歐陽修門生眾多,卻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之所以多次想見你,是因範鎮對你讚不絕口。”
“既是有才之士,就該一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