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權的爭奪就伴隨著血雨腥風,兄殺弟,子弒父,楚英怎麼可能一身乾淨?滴血不沾?
“可汗……您怎麼了?”見鐵穆爾沉思良久,臉上烏雲密佈,烏勒吉瑪心驚道:“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鐵穆爾不搭理她,烏勒吉瑪伸手,輕輕撫摸著包紮好的傷口,把嘴唇貼在紗布上面,淡淡的藥味透過紗布傳了上來,還有鐵穆爾特有的,風沙的氣息……
烏勒吉瑪心動不已,在夢裡,她無數次依偎進鐵穆爾懷裡,在那雙結實有力的臂彎裡,嬉笑纏綿,但是……她沒想到夢境這麼快就可以實現,是她不顧生命危險救了鐵穆爾,她知道,在鐵穆爾心裡,自己已不是婢女那麼簡單了。
一雙柔軟的手臂親暱地摟上自己,鐵穆爾才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地推開她,“本王還有政務處理,你先下去。”
“可汗……”烏勒吉瑪的眼神有些幽怨,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及時進退,起身行禮道:“奴婢先行告退,身體要緊,可汗請注意休息。”
鐵穆爾點頭,烏勒吉瑪就收拾了紗布、剪子,走出去了。
“塗格冬。”
“臣在。”
“命人去查探一下,阿希格的家人現在在哪?記住,要秘密查訪。”
“是,可汗。”阿希格不是可汗派去蒲離的細作嗎?怎麼突然要調查他?塗格冬雖然不解,還是立刻去辦了。
完全安靜下來的軍帳,鐵穆爾輕聲嘆息,臥榻裡面,是一個檀木盒子,鐵穆爾伸手從盒子中取出一把蒙古刀,那是尹天翊的刀。
粗糙的手指細細摸索著刀鞘上的花紋,一遍又一遍,睹物思人,怎麼也看不夠,半晌,鐵穆爾閉上眼睛,在蒙古刀上,深情烙下一吻……
“嗯……”尹天翊在搖搖晃晃的小舟上醒來,看到陽光照射在漭水河上,像碎珠瑪瑙在閃閃發光。
一切是那麼寧靜,寶音和巴彥守在他身邊,楚英坐在船頭,微側著身子。
尹天翊盯著楚英看。
那樣完美的臉孔,垂下的睫毛深而密,水波的倒影在楚英臉上輕輕撩動,嘴唇似含著笑,他身上有一種慵懶閒適的氣質,也有一種無法隱藏的皇族之氣,像在自家的庭院裡遊山玩水一般。
尹天翊看呆了,暗想道,大概只有蒲離的山水,才能養出這麼俊美的男人。
尹天翊又想到賀蘭隆,還有他的大皇兄青龍帝,上天造人,還真是厚此薄彼。
“殿下在想什麼?”
楚英親切一笑,美不勝收,尹天翊的臉孔騰地紅了,不好意思地撓頭,“楚英的孃親,一定是個大美人。”
楚英嘴角含笑,久久注視著尹天翊,由衷道:“我倒覺得,殿下的母親是個美人。”
“咦?”
“因為殿下很可愛。”
尹天翊一愣,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不是在說反話吧?”
“沒有,”楚英微彎下腰,取下尹天翊鞋子上黏著的枯葉,“看人,是看心的。”
尹天翊眨眼,不是很明白,不過應該是褒義吧。
一白髮蒼蒼的老翁在默默撐船,尹天翊見周圍的景緻似乎越來越荒僻了,古老的樹根沒在水裡,垂下來的藤條縱橫交錯,河面也越來越窄,又問道:“楚英,我們到底是去哪兒呀?”
“快到了。”楚英溫柔地應道。
“什麼?”尹天翊轉頭東張西望,密密匝匝的樹林而已,有什麼秘寶嗎?
忽然地,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傳來非常可怕的猛獸吼聲,驚得鳥兒振翅飛起,尹天翊也嚇得大叫一聲。
“什麼東西?”
尹天翊驚惶不已,只看見一片樹林亂搖亂晃,離他們越來越近,寶音和巴彥立刻拔出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