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宮。 長公主君安然幾日不得好睡,神情有些倦怠。貼身侍婢代巧和悅心在內殿服侍,二人互相對望,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又怎麼啦?”君安然看兩人來回交換著眼色,便發問道,“你們倆呀,也跟了我這麼久,難道不知道我的脾氣,出了事還要藏著掖著?” 代巧輕柔地給君安然揉著肩膀:“長公主,我們倆哪裡會藏著掖著,不過是太心疼您罷了。” 悅心也接著說:“就是,長公主您待我們極好,我們倆什麼都沒有,唯有報以一份忠心。” 君安然倒也相信,代巧和悅心自打她從昭和國回來就近身隨侍,是自己跟前最值得信賴的人。像如今這般為難,其中必有緣由。 君安然不是婆婆媽媽的個性:“快說吧,就算是不好的事,也遲早要知道,不在乎早一點煩心。” 代巧撅起了嘴巴:“長公主您又美又睿智,偏就被駙馬爺拿捏得死死的。” 君安然也不惱:“薛濤當年連中三元,有才又有貌,本宮自然心儀。” 悅心接著說:“先前不是有個花溪鎮的同鄉到京,惹得駙馬爺跟失了魂似的,他還為了那紀氏女子,三番五次地頂撞您。” “紀念嬌嘛,”君安然輕笑,“不過是薛濤一頭熱罷了,人家後來想清楚了,只喜歡自己的相公。” “長公主,虧您還笑,您就是太過寬仁,才讓駙馬爺有恃無恐的。”代巧忿忿不平。 君安然總算猜到了個大概:“薛濤這兩年已經改了脾氣,對本宮恭敬又體貼。之前你們倆不是還恭喜來著,說什麼守得雲開見月明,駙馬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 代巧接起話來:“駙馬爺若是真的明白了您的好,就應該知足、就應該專一、就應該心無旁騖,那樣才算是對得起您多年的付出和真心。” 任憑君安然在外頭雷厲風行、處事強勢,兩個丫鬟仍舊覺得,自己的主子是全天下最好、最完美,不該受一點點委屈。 所以,關起門來,君安然也不把她們當成下人:“薛濤又做什麼了?讓你們兩個替我委屈?” 悅心道:“長公主,自從雲頂山一行到京,駙馬爺可是從前殿追到後殿,豎起了耳朵打聽。駙馬爺平時可從不關心這種事,這次硬是豁出臉面,細細地查探皇上對朔州幾人的態度。” 代巧也說:“長公主,奴婢不敢欺騙您,駙馬爺對那個紀姑娘的心思不同尋常,一盯就是老半天,絕對有問題。” “你們倆如臨大敵,是以為薛濤喜新厭舊,看中了年輕的姑娘?”君安然啞然失笑,“別的我不確定,但他對這個小紀姑娘,絕對沒有你們想象中的私情。” “長公主,駙馬爺說什麼您都相信,”代巧有點著急,“您是沒見駙馬爺的眼神,說是千般留戀萬般不捨也不為過,您......” “好啦,”君安然告訴代巧和悅心不用懷疑,“駙馬不是見色起意的人,本宮的眼睛不容沙子,你們不必擔心我會被他欺負了去。” 主僕三人正說著話,嬤嬤通傳:駙馬爺回了。 君安然跟代巧和悅心開起了玩笑:“這不,人來了,你們幫本宮問問?” 駙馬亦是半主,代巧和悅心哪裡敢呀。 代巧先表了態:“長公主,我們知道您傾心於駙馬,也是親眼見證了二位走到如今的不容易。我只盼望您能得償所願,萬不要真心錯付。” “對,我相信長公主您能收服駙馬,讓他不敢造次。”悅心說完也趕緊退了出去。 薛濤走進內殿,準確捕捉到了代巧和悅心離開時不很友善的目光。他向君安然行禮:“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君安然忍不住發笑:“早說了,你也是長青宮的主人,不用對她們倆如此顧及。” “倒也不是顧及,只是覺得她們真心待你,很難得。”薛濤喝了君安然遞過來的茶水,“況且我也不太會哄人開心,萬一哪裡做得不好卻不自知,代巧和悅心的臉色也能給我提個醒。” 薛濤說的是實話,君安然卻當成情話來聽:“你真的想要做一個好夫君,哄我開開心心?” “當然,”薛濤沒有猶豫,“長公主對臣恩深……” “行了行了,”君安然讓薛濤趕緊打住,“夫妻相處,不在於恩,而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