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黛玉只因賈敏三十餘歲方生此女,素日裡又氣血不足,以致那黛玉雖是足月而生,可是根骨卻薄,清醒的時候少,睡的時候卻多,此時早已在胤禛懷裡熟睡了。
胤禛瞪了胤祥一眼,冷冷地道:“小聲,別驚著玉兒。”
胤祥忙放輕了聲音,果然躡手躡腳湊進胤禛,踮高腳尖去看黛玉,將手裡的平安符放在她懷裡。
黛玉的小臉粉粉的,透著柔和的光澤,彷彿半透明似的,瞧來倒是叫胤祥想咬一口,果然他伸手就要捏捏黛玉的小臉蛋,給胤禛硬生生瞪得收回了手,有些委屈地道:“四哥好生不公道,小時候那樣疼我,現在倒是更疼娃娃。”
林如海一直思索著方才無我大師的話,又細細打量著胤禛和胤祥,不由得暗自沉思道:“若說素日所見,皆不及四阿哥如此氣魄,宛然有君臨天下的凌厲和威嚴,只當今早立太子,難道竟非真龍天子?只怕來日風聲雨起,是非多啊!”
見胤祥如此,林如海笑道:“是兩位爺偏疼了玉兒了,四爺對十三爺的手足情深,豈是玉兒所能比的。”
胤祥笑嘻嘻地道:“你若是捨得,就等爺進京的時候一同帶娃娃去罷!”
林如海嚇了一跳,卻笑道:“十三爺說笑了,玉兒乃我夫婦中年方得,如何捨得。”
胤祥笑道:“就知道你捨不得,不過白說說罷了。不過你這娃娃真可愛,宮裡的那些公主郡主連她一零兒都比不得。”
林如海雖然心中甚是為之驕傲,可是思及無我大師的讖語,卻又有些呆呆不語。
及至回到了家中,林如海便去妻子房中,只見賈敏正在看書,便道:“娘子尚在坐月子中,別低頭看書,仔細空著頭。”
賈敏含笑抬頭道:“如今玉兒都是四阿哥抱著,十三阿哥逗著,我這個做孃的竟都見不得女兒了,只好看書打發時間。”
林如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四爺和十三爺倒是對玉兒真親近,喜歡得什麼似的。”
賈敏問道:“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到底是為什麼來的?瞧你們都神神秘秘的,我見了女兒,還要給你們通報。”
見妻子雖已中年,但芳姿不減妙齡少女,如今產後又好生將養,臉色紅潤,更顯得風致嫣然,林如海心中愛如潮水,輕撫著她挽起來的青絲,道:“只怕咱們這個寶貝女兒,將來了不得呢!”
賈敏奇怪地問道:“這話是從何說起?我只覺得玉兒比別人分外齊整些兒罷了。”
林如海心中品度再三,還是不曾說出口,只笑道:“只要咱們平平安安,還見不得女兒長大成人的?娘子就歇忽兒罷,過兩日就是出月子了,好生給玉兒和娘子熱鬧一番。”
賈敏笑道:“平安是福,別太出格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玉兒十二天的時候吃喜面,你到處分發了紅雞蛋。”
如海也是一笑,道:“更是該叫他們都知道我添了個寶貝女兒才好,誰說只有生男孩兒發紅雞蛋的?女兒一樣可以發。”
賈敏方低聲道:“如今我也不能給家裡添丁,老爺這麼些年來對我一心一意,我也十分感念,才孃親的信也到了,該給老爺納一房側室才好,好歹添個哥兒,有了一脈香菸。”
如海神色肅然,執起妻子的手,柔聲道:“娘子,我已與你說過多次,無我大師早說我夫妻命中無子,縱然納妾生子,亦命中早夭。既如此,我們又何必在彼此之間插一根刺兒?一夫一妻才是夫妻,一夫二妻又算得什麼夫妻呢?我們在女媧娘娘跟前立過誓言的,一生一世,白首不離。”
賈敏不禁滴下淚來,泣道:“可是如此,我們林家豈不是斷了香火?”
如海笑道:“玉兒就是我們的骨血,她將來的生了我們的外孫外孫女,也都是我們的骨血,不管姓不姓林,都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