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連連稱是,賈母目光往滿室一瞅,三春姐妹與釵雲二人皆在,唯獨不見寶玉,便問道:“寶玉呢?怎麼不見?”
眾人一怔,皆知道寶玉因黛玉如此年紀便大婚,這些日子正悶悶不樂的,因此誰也不知道他又跑到哪裡去了,唯獨寶釵抿嘴笑道:“這個時候,寶玉兄弟只怕在櫳翠庵裡品茶呢!”
聽了這話,湘雲登時嘴角微微一撇,笑著往賈母懷裡蹭了蹭,撒嬌道:“老祖宗,愛哥哥如今也大了,況且男女有別,那妙玉又是個姑子,又是極冷僻的,寶哥哥天天過去倒是惹人閒話,老祖宗也該管管他才是!”
賈母聞言一笑,道:“妙玉原是高雅人,且又是你林姐姐府裡的親戚,很該對她尊重些兒。”
寶釵一旁也是盈盈笑道:“老太太說的是呢!這兩年,宮裡也時常打發人來接了妙玉去的,倒是德妃娘娘疼得很。”
湘雲聽了這話,立即笑道:“寶姐姐不是也曾得了德妃娘娘的心意麼?怎麼如今德妃娘娘每每打發人來,只接了妙玉去,卻沒見接過寶姐姐進宮裡去的?要是寶姐姐進去了,咱們也跟著見識見識才好,也不枉了生在這世上一遭兒。”
寶釵笑道:“皇宮那樣風流富貴的地兒,哪裡說能進就進的?咱們又不是玉格格那樣尊貴的人兒。”
湘雲嘆息道:“這話倒是真的,好些時候不見林姐姐了,倒是怪想她的!”
說得賈母也不由得觸動了心腸,嘆息道:“你林姐姐如今已經非比尋常了,且已經是正經的四福晉,下回見了,你們也都知道些禮教兒,莫逾越了這主僕的尺寸。按理說,你林姐姐也成親三日了,只因沒了孃家,倒是將回門之禮也省了。”
聽了這話,湘雲方笑道:“林姐姐都已經大婚了,那日咱們也都去吃喜酒,雖未曾見到林姐姐的拜堂禮,卻也算是見識了極多的人物,倒也是不枉去了一回。也唯獨有林姐姐這樣尊貴的人物,才有那樣宏大的婚宴罷了。”
語氣之中,倒是掩不住一絲豔羨。
四貝勒僅僅林姐姐一個妻子,且又寵愛有加,不知道讓天下多少人羨慕死了。
寶釵神色微微一動,卻隨即若無其事地含笑道:“玉格格身份原就是極尊貴的,咱們如何能比呢?”
惜春一旁冷笑道:“這是自然,該是林姐姐的,自然就是她的,不管別人怎麼硬往上鳧水,也是鳧不上去的。”
聽著這句話不像,賈母瞅了惜春一眼,慈愛地笑道:“偏生就是這四丫頭一張嘴伶俐,也不見你去找你林姐姐說說話去。”
惜春道:“林姐姐如今新婚燕爾的,誰那樣沒眼色,還去打攪她呢?”
眾人都是一笑,鳳姐更是道:“這倒是真的,聽說萬歲爺準了四貝勒一個月的婚嫁。如今兩口子只怕正如膠似漆呢!這樣原是喜事,等玉格格有了身子,生了個大胖小子,就是更喜上加喜了,我們亦原應該為她喜歡才是。”
眾人自是稱是,因見賈母乏了,眾人便忙告辭出來。
惜春因要去找妙玉論茶論禪,故而吩咐丫頭們只管回去,只叫入畫一個人跟著。
寶釵與湘雲忙也搶上了兩步,湘雲笑道:“四妹妹你去找妙玉?正好兒同路,我也要去瞧瞧她去!”
惜春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去打攪她做什麼?誰就一口咬定寶玉在那裡了!”
說得湘雲臉上一紅,分辨道:“我何嘗是去找愛哥哥了?不過就是想去瞧瞧她,順便討一口茶吃就是了。”
惜春也不理她,徑自往前走,上了山坡,道了櫳翠庵門口,徑自敲門,高聲道:“妙玉!”
“吱呀”一聲,庵門開啟,妙玉含笑道:“我就想你也該來了,正要打發人找你去呢!”
說著看也不看寶釵與湘雲一眼,徑自拉著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