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都是在宮裡候著的,便吩咐他們來給惠太妃瞧瞧脈息,萬歲爺和我也好放心些。”
惠太妃聽了微微一怔,忙笑道:“這不過就是年紀大了,夜裡著了些涼,並沒有大礙的,很不用吩咐太醫來瞧個不休,便是沒病,到了他們嘴裡也有了三分病。”
宜太妃一旁卻笑道:“依我說,惠姐姐竟是吩咐個太醫來瞧瞧才是,雖說這些日子以來,姐姐每每出宮禮佛,可是佛祖再保佑,也並不能保佑人一生一世沒病沒災的。”
宜太妃笑得花枝亂顫,可是那話中也是如同軟軟的肉裡,帶著極硬的骨頭。
惠太妃臉色微微一變,可是隨即便若無其事地道:“倒也不用如此煩惱了,只要虔誠地為佛祖上香,在佛祖跟前誦經拜佛,佛祖必定是能保佑我一生一世的。”
宜太妃聽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神采有些陰鬱,因唯恐黛玉側目,忙又笑道:“也罷了,我自個兒的事情都操心不過來呢,哪裡還能管姐姐的事情?”
說笑間,便起身告辭了,也不肯多留,腳步有些快,像是藏不住了心裡的怒氣。
榮太妃也忙告辭出去,惠太妃也欲一同走的時候,黛玉輕啟朱唇:“還請惠太妃暫且留步。”
母儀天下 第169章 賜死
聽到黛玉叫惠太妃留下,榮太妃臉上極詫異,宜太妃眼中卻是一絲精光閃過,隱約有些得意,忙笑道:“慧姐姐,到底是皇后孝心,想必是想要給萬歲爺診脈的御醫給姐姐診脈,真是難得的福分了,姐姐快坐下,妹妹與容姐姐先走。”
惠太妃冷光閃過眼眸,並不言語,只是緩緩地復又落座。
待得榮太妃與宜太妃離開,黛玉輕輕擺手,殿內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出。
當然,黛玉是有孕之人,惠太妃又是讓雍正十分忌諱的,豈能讓黛玉獨自一個人面對她?因此雍正亦在屏風之後,並沒有睡在龍床之上。
青煙嫋嫋,一片寂靜,唯獨窗外蛐蛐兒啾啾。
一抹淺笑浮上唇瓣,笑容淺淺有致,既不見譏諷,亦不見兇色,只見淡麗之致,黛玉嬌脆的開口道:“素聞惠太妃善吹笛,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教教我呢!”
惠太妃冷笑了一聲,道:“聽說皇上和皇后善於音律,何時要我這個門外之人來教了?有什麼事兒就儘管說,我還要會宮裡給佛祖進香呢!”
黛玉輕嘆道:“太妃既然日日給佛祖上香,卻為何下手如此之狠?”
惠太妃臉色卻是不變,冷硬著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聽了惠太妃否認的話,黛玉緩緩站起來,隆重高高的肚皮隨著小傢伙的揮拳而略有起伏,黛玉面色沉靜,眼中也不見咄咄逼人之氣,只是柔聲細語,似江南煙柳中的霧氣:“很多事情,不說,並不是我不知道不明白。宮中的水太深了,人的心又何嘗不是?惠太妃如今年紀已老,在宮中頤養天年豈不是極好?偏生要生這麼些事故做什麼?”
惠太妃不管艱險,竟然孤注一擲,想必,她是有破釜沉舟之心罷?
惠太妃淡淡一笑,不動聲色地道:“我如今在宮中過得好好的,死了也會葬入皇家陵園,一生都是錦衣華服,又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還有什麼不滿的?人心難測,我也不懂皇后說這些話是做什麼的。”
當初,情懷如詩的少女入宮,也有著萬般心懷,如今都已不再,她亦心若死灰。
到底是惠太妃,不承認,黛玉自是拿她沒有辦法。
可是黛玉到底也是極厲害的人,幽幽地道:“一曲笛音,指揮群獸攻擊,絲毫沒有手軟之象,倘若心中沒有悲憤,又怎會如此呢?惠太妃的上市,是音律中的內力攻勢所傷,這樣霸氣的攻勢,只有四哥修習的功夫才會如此,惠太妃便是否認,可是事實終究是事實,總是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