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眼眶不由得一紅,嘆息道:“我原是說,我們的兒女,雖然生在皇家,可是有你我這樣的父母,必定都能得到自己的歸宿和幸福,偏偏這星兒,唉,越發不好說了。”
幸好自己與四哥並非是迂腐之人,不然星兒此舉,早已是名聲敗壞,若沒皇室帝王權壓著,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
說她這個額娘偏心也好,自私也罷,不管如何,星兒那是兩條命,也都是她的骨肉,無論如何,她都是會保全住她的骨肉,不會讓世俗的規矩生生地扼殺掉活生生的星兒和娃兒。
一說起星兒,夫妻兩個眉宇間都是無盡的嘆息,也都不想說話了。
之所以沒有打發人將此事追根究底,便是想給星兒一個尊重,也不想揭破她心裡不願意說的事情,因此那人是誰,也就越發耽擱住了。
笑玩了一會兒,本是溫馨情景,說起星兒的事情,便先添了三分悲慼,黛玉好不容易回過神,又忙勸著雍正,卻被雍正的咳嗽打破了,黛玉忙扶著他躺下,輕聲道:“四哥,你歇著,我會一直一直守著你的。”
雍正笑著握著她的手,拍了拍身側,被褥還是十分齊整的,輕聲道:“玉兒,你也瘦了很多,過來,讓四哥抱著你一起睡。”
他有些明白她的打算,心底更是湧上了一種酸澀。
黛玉咯咯一笑,和衣鑽進他的被窩裡,雙手抱著他的腰,閤眼就睡。
很久很久了,她只知道要守著四哥,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
心裡的彷徨,又怎麼能睡得著呢?
看著她緊蹙著的眉頭,白嫩的臉上還是有些清愁,雍正手指動了動,嘆了一口氣,自己的身子每況愈下,知道她也不會睡得太安穩,終於在黛玉的睡穴上輕輕一點,她眉頭一鬆,緩緩入睡。
雍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凝視著黛玉的睡顏,眼裡閃著莫名的深思。
醒來時,第一眼看到雍正,黛玉咬著嘴唇,神色有些歡喜。
真好,她又能與四哥多相處一日了。
未來的日子,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因為,命的長短,老天定。
桃花香滲透了宮闕,春光爛漫,雨水洗去了沉悶。
黛玉已經心無所求,自然越發清透了,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管,披著一件粉色的披風,端詳著桃枝婆娑,落紅下,她似仙,回頭看著窗邊站著的雍正,眼裡不藏悲,卻依然帶笑。
世間風雲多,一生恩愛,盡付一笑而已。
雍正只有咳嗽,才會預示著他的生命在消逝之中,黛玉忙扶著他半躺在貴妃椅一,蓋上一幅錦被,自己拿著活計在一旁做著。
她想,他們去的時候,一定要穿著她做的衣裳,綿綿密密的針腳,縫進層層疊疊的情愛,她給四哥和自己,都做一套同樣花色樣式的衣裳。
生同寢,死同穴,便是衣履也要鴛鴦服。
雍正拿著書卷,看著薄曉,道:“玉兒,別累著了,仔細傷了眼。”
黛玉抬頭衝著他一笑,道:“我倒是不累,你先歇著才是,倒是拿書本子裝什麼?快些放下,閉上眼睛養養神,只要你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就是了。”
養心殿,寂靜了起來,薄紅夾雜著碧絲萬柳,帶著憂傷的芬芳,因為裡頭只有他與她,孩子們,都不讓他們過來打攪他們夫妻最後的恩愛。
聽到黛玉這樣乾脆的話,雍正越發有些嘆息,帶著令人心碎的薄幽。
真是想將薄春握在手中,帶著她,破開沉悶宮闕,走向屬於自己的山水。
皇宮之中,因為雍正的病,黛玉的絕,而籠罩著悲傷的幽靜,養心殿內,卻是溫情波波,似泛波瀾,柔情點點,脈脈輕輕。
春風捲起了落紅,像是葬送著兩個人的美麗和一生。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