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三團就散落在這些彈坑裡面,已經沒有了陣型和防線可言,彪子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人,連傷亡都無法統計。但是每一次俄國人衝過來的時候,不管是從那個方向衝過來,都會有槍聲適時響起。
俄國人的又一輪炮擊結束之後,偍輝從彈坑裡面探出自己的腦袋,抖落帽子上的塵土,看著俄國人的腳步越來越近伸手拍拍自己身邊的陳家復:“兄弟,幫我裝子彈。”
他們的彈坑裡面有七杆步槍,一杆一杆擺放的非常整齊。陳家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兩個小時之前,他的肚子上被炮彈炸了一條血淋漓的傷口,當時沒有感到痛跑幾步他感覺自己身體裡面有東西再往下掉,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腸子。
陳家復胡亂的塞了回去用衣服紮上傷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長時間,拿了一顆手榴彈躲在這裡,準備俄國人要是衝過來了他就學者那些士兵的樣子,把手榴彈給拉了的。
後來偍輝也躍入了這個彈坑兩個人呆在一起,他奇蹟般的活到了現在。
陳家復的嘴唇在發抖,把步槍子彈一顆一顆的塞進入槍膛:“營長,我問你個事。”
偍輝點頭:“嗯。”“上次來我們鎮子的那個部容先生,他說我們只要打敗了滿清,我們的孩子就不會活的像我們這樣,是不是真的?”偍輝輕聲問道:“你有孩子麼?”
“有,兩崽子。”偍輝笑了一下:“我相信是真的!鄒容先生說了,現在不光我們在拼命,在大海外面還有一群和我們一樣的人也在走著和我們一樣路。我們一定成功的,以後我們的孩子不用再給別人當長工,他們能種自己的地,他們在外國人面前不用低下自己的頭以後見了那些老爺也不用下跪磕頭了!”
…;
陳家復喘息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雙手機械性的在重複著裝彈的動作但是手拿著那最後一杆步槍卻怎麼也沒辦法把子彈放在槍膛裡面。
他的嘴角慢慢笑了起來:“要真有那一天,我也值了”他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偍輝的喉嚨動了一下,雙唇緊緊的合在一起。他不等敵人再衝近一些了,抬起自己手邊的步槍瞄準那個正在指揮俄國人衝鋒的俄國指揮官,那傢伙距離偍輝還有兩百多米,他或許認為這個距離是安全的。
但是偍輝這一槍打的卻有如神助,當準心瞄準那軍官的頭部的時候他快速的扣動了扳機,子彈準確無誤的穿過那軍官的眉心從後腦射了出來!
這個距離,是偍輝平時自己都沒有把握射中的。
那些俄國人並沒有因為指揮官的陣亡而退去,他們在另一個軍官的指揮下馬上朝這裡衝了過來,偍輝從彈坑中把步槍一杆一杆的拿出來,一槍一個絕不落空。
當敵人衝的越來越近,其他彈坑裡面的兄弟也開始射擊了。
俄國人早已經不採用那樣的密集攻擊隊形,他們就像撤開的漁網一樣在戰場上分散開來,三個人一夥,或者兩個人相互掩護往上衝來。這讓義勇軍的手榴彈和機槍的殺傷力都大大的降低,顯然在戰場上成熟的權力不僅僅屬於哪一方部隊。
俄國人越是靠近,這邊義勇軍的槍聲就響的越是猛烈,彈坑就是有這一點優勢,只要士兵發現哪邊來了敵人,他們隨時可以調轉槍頭。
那嗆人的火藥味剛剛散去一點,卻又馬上充斥了整個戰場,彈坑裡面的義勇軍散兵們渾身都是汗水已經和泥土混成了一塊,從早上戰鬥打響到現在,俄國人甚至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給他們!
二桿子頓在彈坑裡面拼命地往上面扔著手榴華,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敵人再哪裡,因為俄國人的子彈擦著那彈坑的頂部師師飛過,從槍聲能聽的出來,老毛子己經非常近了!
最後一顆手榴彈扔出去之後二桿子忙的去抓自己的步槍,可是步槍裡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