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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夜航情緣
船家右手一指站在碼頭上,螓首低垂的白衣姑娘,道:“這位姑娘找你。”
這句話答得真是莫名其妙,不但於梵感覺渾身不自在,就是那位站在岸上。垂頭含羞的白衣姑娘,聞聲也禁不住一怔,微微抬起頭來四目陡然相接……白衣姑娘啊地一聲驚叫,頓時霞飛滿臉,原本就已低垂的一個螓首,下垂得更低了。
於梵怔了半晌,含笑問道:“姑娘有何見教?”
那白衣姑娘一聲驚叫出口,當即發現自己情急失態,想起昨夜暗探客棧的景況,羞得滿臉飛紅,抬不起頭……於梵出言相問,白衣姑娘這才安心,雖然只不過是極普通的一句話,充分證明他並不知道夜來之事,自己的行蹤也沒有暴露……她想及此處,定了定神,含笑道:“相公包租這艘雙艙帆船,可否容我搭個便船,碼頭上今天已經沒有直下湖北的船了,一個弱女子單身出門,實在有些不方便!”
說不方便也許是實情,若說她是一個弱女子,於梵可不相信。
他暗忖道:“跑得那樣快,縱得那樣高,這能算是弱女子?”
忖罷,卻笑嘻嘻地答道:“船家既有心大開方便之門,我們也同是出門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請罷!”
於梵作勢肅容,白衣姑娘輕笑中一曳羅衣,也就跨上船來,心道:“了空大師說這少年生性狂傲,不料卻是這般和易……”船家將白衣姑娘帶進尾艙,諸事舒齊之後,這才引帆起航……順風又順水,船行的速度無比快捷,船家一面掌舵,一面對於梵說道:“相公,前後艙相隔不過是一方渡板,您要是不耐煩,我給你取下隔板……”於梵面對潺潺流水,與兩岸蒼茫夜色,正看得人神,沒料到船家有此一說,含笑說道:“船家,你看這當頭明月與河岸夜景,已夠令人神往了,我哪還有什麼寂寞……”他話聲一頓,道:“再者人家是個大姑娘,你說話可不能……”“大姑娘怎麼啦?”
白衣姑娘從後艙裡露出頭來,繼續說道:“大姑娘是不是難登大雅,有擾相公憑舷夜眺的清興?相公,你過分拘謹了,咭……”尤其這最後一聲笑,玉潤珠圓,伴著丹江的流水潺潺,響蕩在夜空裡,成為美絕塵宇的人間仙音……於梵聞言笑道:“姑娘說哪裡話來,我是生怕言詞粗俗,有辱姑娘的清聽,唐突千金,吃罪不起而已……”白衣姑娘笑道:“相公若是真不介意,我可真不願悶在艙裡,打算到船頭來坐坐,可好?”
於梵笑道:“歡迎!歡迎!”
白衣姑娘嫋嫋婷婷,打船舷邊走了過來,船在疾行中起伏,顛簸不定,別看短短的一段船舷,可決不是像他所說的一個弱女子所能行得了的?
看她人隨船身起伏,嬌軀歪歪倒倒,於梵好生不忍,手一伸,引臂就待來扶。
白衣姑娘見到於梵來扶,愣目剎那,也終於落落大方的高抬玉手,一搭於梵的手臂,笑吟吟的走上了船頭……兩臂甫一接實,於梵渾身如遇電觸,直待白衣姑娘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一顆心仍然還是忐忑難安……白衣姑娘秋波一瞥船頭,嫣然笑道:“船頭眼界比較開闊,難怪相公面對江水明月,悠然神往了……”於梵笑道:“姑娘若對船頭的景色垂愛,回頭我叫船家彼此換過船位如何?”
白衣姑娘秋波連閃,玉手一曳被風飄舉的羅衣,笑道:“能承給予搭乘便船的機會,我已經滿意了,哪裡還敢得隴望蜀,貪得無厭!”
玉手又一指艙面,道:“艙面也真潔淨,我們何不坐下來談談,不比徑自站著好麼?”
說罷,輕曳羅衫,依依的坐了下來。
她揮手一示意,於梵也就訕訕地坐在她的身邊……白衣姑娘一攏雲鬢,問道:“相公方才面對當前風景,心中想些什麼?”
於梵道:“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