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看到了,這男人,雖然心頭一直惦著小姐,可朝廷上該乾的事,他依舊會做的妥妥當當。
也許,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應出了他對於小姐的在意,遠遠還不能動搖他在政途上一展鴻圖的野心吧——為了他的理想,他再娶多少個女人來鞏固他的地位,都屬正常,古來王者皆如此。
這麼一想,朧月的眉頭又擰在一起。
金晟放下帳子,瞟了一眼滿眼帶著不平之色的朧月,走出去,見景侃端著一大盅夜宵候在門口,低聲道:“送回東院吧!她睡著,會吵到她!”
景侃一楞,王爺什麼時候懂得體貼人了?
他猶在疑惑,金晟已經下樓去。
身後,朧月也是一呆:難得他會這麼通情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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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薄薄的清輝,走出園門,沒幾步,有人急急的追上來:“王爺!”
是程襄!
金晟回頭,看到淺淡的月色中,她急喘喘疾跑過來,提著裙襬,失盡平常的風度,身後奴婢緊緊相隨。
雲鬢高環,羅裙迤邐。
這麼深的夜,她怎麼還沒睡?
他不覺望向她住的那處園子,才發現那邊燈火通亮,剛來他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注意到?
“什麼事?”
他淡問,看到的是她臉上幾近委屈的神色,咬著唇正在深深睇他!
“爺剛回來嗎?”
程襄努力壓著那急促的氣息,低聲問,她看到景侃手上抱著一個大盅:“還沒吃飯?”
“嗯!”
金晟點頭。
程襄慢慢輕移蓮步的上去,這個男人,看似就在眼前,她卻完全抓不住他——本有滿身的自信,如今,皆被他的冷淡給無碾碎。
她想念他,想和他說話,也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在床第間的瘋狂……
新婚正值蜜月,她真是不甘被如此無情的冷落在旁。
她欺上前,斂盡心頭的不堪,揚開笑容燦燦,滿懷期待的建議問:“不如到我那邊去吃吧……吃完了,襄兒陪爺下棋!”
滿身桂花香,撲鼻而來,她的玉手輕輕的落到他的手臂,軟軟的身子欲倚進他的懷裡。
他本能的退開,淡淡丟下一句:“不了,天色不早,本王想去歇息。襄兒自己找奴婢們下吧!”
這麼晚了,還下什麼棋,其用意,可以用一個詞兒來形容:司巴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詞兒是墨問教的。
程襄的笑容一下變的慘然,忙改口道:“那襄兒服侍爺歇息去!”
“不必。今兒個本王不需要女人侍夜!你且好好睡去!”
金晟轉身離去,現在,除了嵐閣裡的那位,他對任何人都沒有興趣,既沒有生理上的興趣,也沒有心理上的興趣。
身後響起女子悽然一笑,又追了幾步:“爺現在是不是除了嵐閣時裡的那位,誰都不想要了?你忘了麼,我們是夫妻……你就這麼無情嗎?爺,求您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有了孩子總有一個寄託,要不然這日子……”
可怎麼過!
她沒有說出最後四字兒,便嗚嗚在那裡哭起來。
“夫妻”兩字刺痛了他
金晟頓了頓身形,還是沒理會,踏步流星的回自己的東園。
在轉彎處,他掩沒在夜色裡,見他的那個“妻”猶在那裡悲悽的哭泣!
看到那個在夜風中顫抖的纖瘦背影,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在他很幼小的時候,母親總是掌著燈在自己冷清的宮門前,暗自凝望著那輪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在無人處哭泣,在淚水中但看春華盡逝。
多少年了,他一直做著讓女人傷心的事,卻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其實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