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小福子,我們三個人跌跌撞撞才算把爛醉的胤祥扶到床上躺好。看他那已經紫脹的臉皮,我不禁惱火,因為知道醉酒傷身,所以胤祥從來不會這樣,今天碰上四爺那個老不懂事再加上十四那個小不懂事,居然就喝成這副模樣。我問小福子:“四王爺和十四貝子爺呢?”
“都醉得不成樣子,還呆在花廳呢。”
我鬱悶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吩咐下去:“去前院儘快收拾出兩間房,挑兩個妥當人伺候著,另找人去雍王府和十四福晉那送個信,只說爺們都喝醉了,夜裡風涼怕折騰出病來,明日一早再回吧。”
回頭再看胤祥,好在酒品還算好,不會吐得昏天黑地,也不至於胡言亂語,只怕睡上一覺明天這個頭得疼死。喜兒送上醒酒藥,我聞了聞,說:“看這樣子,爺怕是沒吃什麼東西,不要這個,你去把那頭裡醃的老酸筍拿了,拌上點火腿丁兒濃濃地熬碗湯出來,另外別忘了給那二位爺也送過去。”又想想,“先把這藥給那二位灌下去。”不信苦不死你們!
受不了那股撞頭的酒氣,我搬張凳子歪在床邊,好容易灌了碗濃湯進去,又拿手巾擦了身,看他睡得沉沉的,我也打著哈欠犯了迷糊。
天亮的時候,我是被他推醒的,沒睡好覺,又看他頭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兒,我忍不住怒從心頭起:“活該你頭疼,得意就忘了形!咱是沒見過酒麼?說點子什麼事就至於興頭成這樣?”
他大口灌了兩碗茶,揉著太陽穴:“瞧你說上這一大篇,都後悔把你叫起來了。知道你是沒歇好,還在月裡,原不該勞累的。”
我拍手說:“真是好體貼的爺,您還記得這茬兒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看看外面的天:“四哥和十四弟呢?昨晚可是送回去了?”
“送回去?那麼金貴的身子要是著了涼,沒得叫四嫂她們罵我呢,這會子怕是也醒了,我打發人伺候了他們早飯再送回去吧。”我把手裡的粥攪了又攪,“趕下回他們再找你這麼個喝法,我也顧不得哥哥、王爺的臉面了,一裹兒找人抬到池子裡拔上一宿!”
他咧嘴搖搖頭:“最毒婦人心啊,你也別說這混話,四哥畢竟是長,再說人家是道喜來的。”
“是啊,道喜,道給我們家醉鬼兩三隻!” 把一勺粥塞進他嘴裡,“我只怕你喝多了亂說話。畢竟不是當初了,這兩年是個什麼局面,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他兩個兄弟眼下的光景,也大不似以往了。”
“連你也看出來了?你放心,我知道的。只不為別的,就說老爺子那心神耳意的老在我這盯著,我也不能如何。你也上來躺躺吧。”
“去,你都佔了一宿了,你也下邊來坐會兒呢。”我一手拍在他腿上。
“哎呦!”他痛叫一聲。我一驚:“怎麼了?”
他又坐起來,皺著眉:“不知道呢,好幾天前就一直右腿疼,像是長了什麼一樣。”
趕忙撩開他的褲腿一看,右腿膝蓋一片紅,微腫,看錶皮像是要長癤子一樣,可用手一按他又說裡面疼得很。我不敢耽誤,立時就找來太醫,看了半天,只說是一股溼毒結於內,非得發出來才能望好。我想,說不定這就是從養蜂夾道開始結的,就問太醫:“爺這溼毒,是就只結於腿麼?這拔毒的膏子可影響別的?”
太醫說:“回福晉的話,照十三阿哥脈象看來,竟是脾胃失調得很,腿上的毒不曾影響內裡,倒是鬱結於脾有可能引得腿不容易好了。”
我一聽,可不是麼,昨天還灌了那老些個酒,心中再次鄙視四王爺一百遍。又向太醫詢問毒發出來是個什麼情形,藥怎麼用。
太醫趕忙說:“老臣遣人每日來給十三爺換藥就是了。”
“不用,你只告訴我吧,倒也便利些呢。”
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