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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回主子話,四阿哥一直髮著熱,主子,主子吩咐送去的東西,四阿哥,四阿哥還沒等用,就突然,突然抽起筋來,側,側福晉急得什麼似的,連忙叫來回福晉,請太醫。”
允祥一下子站起來,被我按住:“王爺,還是我去吧。”他看看未寫完的摺子,默默點了下頭,煩躁不安地踱來踱去。我帶了那丫頭往那院子裡去,到了跟前,聽說太醫已經來了,我便坐在外間等,一連兩三個時辰都沒有人出來給個訊息,在我終於忍不住要進去看看的時候,慘烈的哭聲把我的手定在還沒掀開的門簾子上……
在走回允祥住處之前,我想好了一大籮筐委婉平靜的話,可惜腦子裡裝滿了神志不清的妍月,完全忘了想像允祥的表情,所以我在看到他的時候,腦子就自動清空了。他坐在大靠背椅子上,直盯著我,我打發走所有的人,反手關上門。
他什麼都沒問,只等我的訊息,十幾年前弘昑出生那天的早上他就是這麼坐在屋裡等我的訊息,鍾在原地轉了十幾年的圈,終於又轉絕了一條路。
我躲開他的目光,緩緩搖了下頭。他兩隻手慢慢扶上扶手,嘴裡咕噥著:“我,我還是看看去,看看去。”說著他手扶著扶手撐起身子,才邁出半步,腿一歪,重新跌了回去。我背靠著門,像雕塑一樣一寸也挪不動,他顫抖的手和腿,連站都站不起來,房間裡短短的幾步路,我們卻誰也走不到誰跟前。
“看看去,我還是看看去。”他像上了發條一樣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突然大力一推椅子,“咚”地向前跌在地上。
我挪到他跟前跪坐下來,捧起他的臉,我用力閉上眼:“王爺,算我求你,你哭一次吧,就一次。”
“我去,我去看看,看看去……”
“王爺,這沒有別人,你就哭一次吧,我不看,我求你哭出來。”
“看看去,看……”
我撲過去攀住他的肩,瀕臨崩潰:“哭吧,你不能垮,你一定不能垮……”
他不說話了,輕輕推開我,神秘地露出一絲笑,猩紅的顏色從唇隙滲出來,伴著我的尖叫滴在我手上……
061 感應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三天中,允祥一直昏昏睡著,他全身的力氣都跟著那口迷了心竅的血一起吐了出去。從秋天到冬天再到春天,習慣了淨白色的整個王府裡迎接初春最燦爛的顏色,竟然是這王府主人口中的鮮血!
我開始討厭這棟宅子,甚至憎惡。在我印象裡,人只有在一個地方才可以對死亡習慣,那就是墓地。可是如今我卻住在一棟同樣習慣死亡的宅院裡,侍候著一個個半死不活和半活不死的人,好像還不及墳墓清靜。
三天一過,允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又堅定地跑回朝上與他的皇帝哥哥站在一起。聽說去年鬧起來的文人造反的案子越鬧越大,名頭雖響,翻出來嚼的其實還是那些揣測評價雍正的陳詞濫調。對於皇家,輿論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兇器,幾年前犧牲掉的八爺們,看似毀滅在那一道道聖諭下,其實那些背後託著聖諭的,不就是那些與己有利、與人有害的揣測麼?小人的以訛傳訛變成了大人的陰謀詭計,於是龍椅晃動了,皇帝心驚了,隨後天下人都在品頭論足地仰視一家的悽慘,因為全天下也只有這一家,會把繼承變成軾父,會把除黨變成屠弟!
這一年的日子真正難過,允祥一日重似一日的病勢在多事之秋裡猶如雪上加霜,從前怎麼也能挺得住的腿,現在是連裝都裝不了了。弘晈的婚期自然因為他弟弟的事情延後,於是還沒到春末,允祥急急地跑去了交輝園。弘昑的事情一完,他就差人來請我。
四月天,天氣有點潮溼,我坐在車子裡翻看所有攜帶物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