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閉上眼睛,緩緩說:“也許是吧。”也不知道是在對徐巖說還是對自己說。
那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密,卻是第一次不設任何防備,只是肆意發洩著人類的本能,超越了從前每一次的激情。喬夕顏覺得自己像擱淺在海灘上的魚,而徐巖則是飲鴆止渴的海浪,每一次浪潮而來,她就失控的顫抖,她緊緊的抱著他,彷彿他是唯一的救贖,她全身的血液都因為他帶來的情/潮而狂熱的叫囂。
這是愛嗎?她不知道,她真的已經無力分辨。
情/潮退卻,他們並沒有放開彼此。黑暗的房間裡只有月亮投射的一點清冷的光。室溫怡人,寧神安眠。喬夕顏黏在徐巖懷裡,動都不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她明明知道不該如此依賴,她明明知道,現在每一刻的纏綿都是如履薄冰,可她還是義無返顧。
這麼多年她不是真的沒有桃花,只是她對愛情沒有信心,一直忙忙碌碌無心他顧,直到她年紀到了,周圍的人都開始急了。每次相親,她都使勁渾身解數做盡讓人討厭的事,讓別人知難而退。唯一一次遇到個看著挺順眼的,她咬咬牙,裝了個弱智腦癱,活生生把人嚇跑了。
如果沒有徐家和她爸這一層關係,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也一輩子不會下定決心去愛人。
這是命運的安排嗎?無法抵抗,那麼,她坦然接受。
喬夕顏伸出手指戳著徐巖的胸口,用特別委屈的口吻說:“你說我這麼漂亮又這麼可愛,怎麼這麼多年就遇到你這種貨色呢?”
徐巖也不生氣,非常認真的說:“你缺少伯樂。”
喬夕顏喜於言表:“真的?你也覺得我是千里馬?”
徐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像馬。”
一句話把喬夕顏氣得直翻白眼。一翻身,拿背對著他。徐巖也不哄她,起身去了浴室。洗完澡,他香香的又鑽進床裡,自然又霸道的把喬夕顏收入懷中,呼吸平穩的睡了。
喬夕顏沒有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再喚他他已經沒有反應,睡著了。
喬夕顏百無聊賴,用手指在他肚子上寫字,他皮糙肉厚不怕癢,她怎麼寫他都沒反應。
她首先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寫下“笨蛋,白痴,王八蛋,王子病,自戀狂,自大狂”之類的字樣。大約是覺得好玩,又寫了一大堆平常對他的不滿。
寫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寫下了三個字。
我愛你。
她怎麼都說不出口的三個字。
她剛一寫完,“睡著”的徐巖突然抬手捉住了她興風作浪的柔軟小手。不輕不重的握了握。把喬夕顏握的心慌。
她惱羞成怒,“你沒有睡著!騙子!”
徐巖沒有回答她。
“我就瞎寫的,別當真。”
“我知道。”徐巖淡淡的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回答讓喬夕顏更氣了,她反問他:“你怎麼就知道呢?你知道什麼?”全然忘了先口是心非的可是她。
徐巖不理她,翻了個身,將她壓在沉沉的手臂下,說道:“睡覺。”
……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徐巖醒來的時候喬夕顏還在熟睡。他今天的行程仍舊很滿。
他眷戀的看著懷裡的人,那樣不設防的表情,讓他心裡軟軟的。
他突然很想對她說: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不是春天的風、夏天的樹、秋天的葉、冬天的雪,而是每天我醒來睜開眼看見的,你仍在熟睡的臉。
他心裡的話,她自然是聽不見的。他也不會對她說。他不喜承諾,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實現,只有相對的努力。他想承諾什麼,他總是下意識先去完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