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國進行征伐,可悲的是,每每被諸侯國整得灰頭土臉可憐兮兮。
王,是“王畿”的簡稱,即東周王朝的直接統治區,大致包括今河南的洛陽、偃師、鞏縣、溫縣、沁陽、濟源、孟津一帶地方。“王風”就是這個區域的民歌。說起來“王風”與“周南”來源地部分相同,但它們的曲調是不同的。編入“王風”的是東周王畿的土樂,編入“周南”的則是受“南音”影響的外來樂。
因為東周王朝前期征伐頻繁,又加上大貴族集中,生活奢侈,所以不得不加重對自己統治區人民的壓迫和剝削。在沉重的兵役、勞役、經濟負擔之下,造成不少曠夫怨女和流浪漢,人民普遍感到生活一天天下降,大大不如東遷以前了。“王風”的十首詩:《黍離》、《君子于役》、《君子陽陽》、《揚之水》、《中谷有蓷》、《兔爰》、《葛藟》、《采葛》、《大車》、《丘中有麻》,大部分都是反映人民的痛苦和怨恨的。
藝術和政治不同,人民的痛苦和怨恨會推翻政權影響政治,卻不會推翻藝術,反而會使藝術的表現力更強大。悲傷和憤怒往往不會削減文學本身的力量,而會加重。《王風》裡有國憂,有離思,有遊恨,有棄怨,有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的思念,有生不同室死同穴的悽絕相許,留給後來人的是迥異於孱弱東周的風貌。
當初讀到《大車》時,很有如故人歸的感覺。“生不同室,死亦同穴。”這八個字,雖然現代人不再習慣掛在嘴邊,甚至連表示出來的時候也少,但是在內心深處,人們還是認同並渴慕這種情感方式的。
兩千多年前,也許就是在東周的王都洛陽,有一個女子愛上了一個地位不低的貴族男子。街道上,一輛牛車從遠處檻檻而來,女主人公朝思暮想的貴族男子就坐在車上。有人會說了,坐牛車是很寒磣的事情啊,你怎麼還能說他身份不低呢?坐牛車的是農民,這是錯誤的理念。當真說起來,現在恐怕連農民也不坐牛車了,開的車一點不比城裡人差。
在春秋時期,一切要依從《周禮》,什麼人出行穿什麼衣服坐什麼車,用幾匹馬來拉都是有嚴格的規定的,後世計程車官們如果心裡不服氣可以去找你們的偶像周公大人評理,據說這害死人的禮教就是從他手上發源的。
如果全按《周禮》那一套來,生活簡直和登臺演出沒什麼兩樣,麻煩透頂。照周公姬旦那一套條條框框,夠得上坐牛車待遇的,身份已經不低,起碼是士卿大夫之流。當時的生產力何其低下啊!再說坐牛車除了避震系統不好之外,其實還是蠻瀟的。不要說春秋戰國那生產力相對還很低下的年代,就到了後來魏晉時期,魏晉時期的才子還是很喜歡搞個牛車坐坐,有事沒事出來show一下的。
。。
但求魂夢與君同(2)
說遠了,咱們言歸正傳,接著說兩千多年前發生在洛陽附近的這場戀愛。彼時他坐在車上,穿著繡紋精美的冠服。她在車外低低地仰望他的容光——他看起來眉目清朗氣宇不凡,他的大夫之服,像初生的荻葦一樣挺直而鮮亮。
她看著他,心裡百感交集,我怎麼能不思念你呢?我的愛人,但我害怕你不敢為了我而去觸犯禮教規矩啊。
車子發出啍啍的聲音,沉重而遲緩地經過姑娘身旁,想來他也心有留戀而未忍快速離去吧,是相見太難而想多看心上的姑娘一眼吧,可惜終究是要離去的,就如女子預料的那樣,男子顧及自己的身份,他所受的教育,不許他像一個平民百姓那樣行事無忌,而是行止要恪守禮教。
男子身上的冠服像紅色的美玉一樣鮮豔,看著他風華正盛氣宇軒昂。姑娘心裡既欣喜又絕望,她知道,什麼叫寒微無路掖金門。他和她之間確實曾經相愛,而且現在分開,也不是不再相愛。而是認清了不能繼續這樣沒結果的愛下去。趁還有退路時放手,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