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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1)
阿雪摸著疼處,眼中噙淚,連連搖頭。梁蕭瞧得分明,暗罵道:“沒用的丫頭,分明打得過她,幹什麼認低服輸?換做是我,兩巴掌打還回去,揍她個稀爛。”卻見阿凌眉開眼笑道:“好說好說。但姊姊我心裡不快活,若不尋個人再打兩掌,無法消氣。唉,你要不比掌法,就給姊姊點好處,叫我內心歡喜。”阿雪抹淚道:“姊姊要什麼好處,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阿凌喜上眉梢,指著梁蕭笑道:“別的物事我不稀罕,你把他分我一半就好。”
阿雪俏臉發白,忙擺手道:“不成不成。他一個大活人,若分成兩半,豈不死了。”阿凌笑罵道:“笨丫頭,我要死人做什麼?唉,說明白些,我要你把抓他的功勞,分我一半,就對主人說:是咱倆一塊兒抓住他的。”只因阿雪太不上道,她按捺不住,終於把話挑明。阿雪這才明白,驚道:“這……這豈非欺瞞主人?”阿凌臉一沉,冷笑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給主人說,她又怎麼知道?”阿雪著她眼中寒光一逼,心慌意亂,只得道:“我聽姊姊的便是。”
阿凌大喜,上前摟住她,親暱道:“阿雪,你真是我的親親好妹子!”轉眼瞧著梁蕭,目光生寒,冷冷道,“我倒忘了,他也聽到了,須得割了他的舌頭,叫他從此說不得話。”手腕一翻,掣出一把匕首,走向梁蕭。阿雪大驚,拽住她道:“姊姊,別……”阿凌瞅她一眼,嘻嘻笑道:“怎麼,莫非你瞧他生得俊?”阿雪面漲通紅,焦急間,心中靈光忽閃,脫口道:“他……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的!”阿凌一怔,方想到自己來此許久,也沒聽梁蕭說上隻言片語,恐是當真不會說話。
阿雪見阿凌面色陰晴不定,不覺心兒狂跳,幾乎掙破胸口。正自忐忑,忽聽阿凌輕笑一聲,啐道:“那柳鶯鶯怎地如此沒眼,竟瞧上一個啞巴。”面露不屑,收起匕首。阿雪松了一口氣,瞅了瞅梁蕭,但與他四目相對,臉上又是一熱,好像蒙了一塊大紅布。
阿凌得償所願,心情大好,笑眯眯坐下來,美目亮如星子,在梁蕭身上打量一陣,忽又皺了皺眉,冷哼道:“阿冰那個小蹄子去哪裡偷漢子了,怎地還不來?”阿雪一驚,忙道:“凌姊姊,你怎麼這樣罵冰姊姊?”阿凌瞪她一眼,啐道:“你懂個屁?笨頭笨腦的死丫頭。”
阿雪被她又瞪又喝,一時沒了言語,只低頭玩弄衣角。阿凌又等了片刻,焦躁起來,起身踱來踱去,大聲咒罵那個阿冰,言語惡毒,便似與她仇隙甚深。過不多久,忽見遠空多了個小黑點,到得近處,卻是一隻信鴿。阿凌神色一變,揚聲呼哨,那信鴿飛撲過來,落入她的掌心。阿凌解下鴿腿上的竹管,抽出一張紙條,掃了一眼,冷笑道:“是小騷蹄子。”轉身對阿雪道:“阿冰說事態有變,著我們去五龍嶺。哼,就會發號施令,小騷蹄子,了不起麼?”又啐兩口,氣沖沖挽馬走在前面。
阿雪抱起梁蕭,扶他上馬。三人騎馬走了一段,忽見對面來了一隊行人,為首一個華服公子,跨著青驢,眉間透著輕佻,瞧見阿凌、阿雪,眼神一亮。
阿凌美目一轉,忽地展喉唱道:“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她歌喉婉妙,邊唱邊與那公子眉眼傳情。她是天生的狐媚,僅是眉飛眼動,便讓那華服公子筋酸骨軟,再聽這浪歌淫曲,身子頓似輕了幾斤。
兩方人馬對面錯過,阿凌嘴角掛著一絲詭笑。不一時,便聽蹄響,那公子哥兒乘驢趕上來,笑嘻嘻衝阿凌一抱拳道:“聽姑娘一曲,如聞仙樂,還請教姑娘芳名。”阿凌笑道:“你只問我麼?”那公子一瞧阿雪,神色恍然,哈哈笑道:“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