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容輕輕吐出這幾個字,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當一回事似的。可偏是這清淡的幾個字,卻讓描眉背後一涼,彷彿自己心底的小九九都被看穿了一般,當下慌慌張張地跑到前院去了。
“小姐,這個描眉有問題。”連翹不悅的望著描眉離去的背影。
沈從容點頭,“描眉素來膽小,如今敢替沈雲苓傳話,其中定是有些緣由。你可別忘了,煙姨娘那些鋪子雖然收回來了,可那些掌櫃時至今日還沒有到府上來跟我報過賬呢。描眉的老子兄弟可都在鋪子裡面辦事,這麼一想,也就清楚了。”
連翹一聽又來了氣,“那些老頭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今個兒出門的時候還瞧見他們趾高氣昂地進了蓉苑,說是那些賬本他們只肯交給煙姨娘過目。”
“這些日子想來他們也得意夠了,既然賞花會結束了,這後院恐怕也得好好收拾收拾了。”沈從容笑了笑,伸手將連翹招呼了過來,“方才我回府的時候,就瞧見二姨娘和三姨娘房裡的丫鬟在門口打量著,既然今個兒是湊熱鬧,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連翹會意的點頭,忙轉身從竹裡苑的側門走了出去。
竹裡苑的後院,煙姨娘正被攙扶著站在亭子裡,而描眉口中來“負荊請罪”的沈雲苓卻是衣著整潔,半躺在下人們準備好的榻子上休息。嘴裡不時有丫鬟送葡萄,她吃著東西,嘴裡還在不停的抱怨,“娘啊,你這是弄什麼?憑什麼要我過來給沈從容道歉啊,她算個什麼東西?”
煙姨娘不時的朝著門口打量,臉上掛著焦急,“你懂什麼,我就知道那個方景書不安好心,分明就是下了套子等你鑽進去。我都不知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以後沈從容由孃親來對付,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你怎麼說不聽呢?”
“哼!”沈雲苓冷哼一聲,有些心虛的別開眼神。心底雖然知道孃親說的不假,可嘴上卻不願意認輸,“孃親,沈從容不過就是病秧子,騷蹄子,除了耍些手段勾引無雙哥哥她還會什麼?賤人生的就是賤人生的……”
一聽沈雲苓又開始口沒遮攔,煙姨娘嚇得臉都白了:方才自己為了寬慰她說漏了一嘴,沒想到這個不省心的……
而這一幕堪堪被悄然走進後院的沈從容看見,她臉色一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剛才我是不是聽錯了,好像有人說誰是賤人生的?”
身後陡然傳來了沈從容略帶嘲諷的話語,煙姨娘被唬得一張臉慘白,沈雲苓原本就領教過沈從容的厲害,在孃親面前倒還敢兇上一兇,若是站在沈從容面前,只能被她周身的低氣壓攝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一雙美眸目光凌厲,臉上的笑容卻是格外的暖。這詫異分明的對比,讓沈雲苓後脊一涼,竟忘記自己今個兒是來幹嘛的了。只能呆呆的望著沈從容,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便在這個時候,沈從容眼尖的瞧見煙姨娘指尖動了動。她嘴角一沉,指尖一動,竟是以一道氣流將那東西打歪了。那枚紅豆歪了軌跡,直直的朝著沈雲苓腿上打了過去。
沈雲苓臉色一白,身子抖了抖。
煙姨娘似乎沒有察覺到,撐起身子指著沈雲苓罵道,“雲苓你忘了你是來幹嘛的,怎麼還不跪下?”
沈雲苓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她試著動身子,竟也不能挪動分毫。
沈從容嘴角一彎,上前走到沈雲苓的面前,“妹妹,你方才可是在罵姐姐我?”
這時,後院的門口也傳來了一陣高昂的聲音,“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方才雲苓就是在罵從容是賤人生的!”
眾人扭過頭去,居然發現那說話的是三姨娘,她懷裡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嘲諷和開心。被煙姨娘和她那個賤女兒壓迫了這麼久,今個兒一定要把本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