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貝勒爺已下了緝捕令,可是那下令的畢竟是“威武神勇王貝勒”,他一個大內傳衛班領,還惹不起海威堂,擔
不起這個責任。
同樣的,他也絕不敢任這個海威堂的郭懷,就這麼帶劍夜入禁宮,即便是不帶劍也是一樣。
就在他剛這麼一猶豫的當兒,一聲霹靂般暴喝劃空傳到:“讓開!”
聞聲知人,小鬍子班領忙收手躬下了身。
郭懷臉色如常,像是沒聽見那聲晴天霹靂般,震撼人心神的暴喝。
只見,隨著這聲暴喝,兩條人影如風射落。
圍著郭懷的幾十名大內侍衛,也一躬身撤了開去。
入目站在眼前的兩個人,而不是一個,郭懷的臉色方始微微變了一下,不過那也是剎那間的事,剎那間之後,他臉
色就又恢復了平靜,泰然從容。
那兩位,並肩站立眼前,一位是“威武神勇玉貝勒”傅玉翎,一位竟然是姑娘胡鳳樓。
玉貝勒一身嶄新的長袍馬褂,姑娘胡鳳樓則是一身紅,發上還管著絨花,顯然,兩個人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趕來
了,看時候,這當兒應該正值洞房花燭夜。
洞房花燭小登科,這樣的洞房花燭夜,恐怕是這對新婚夫婦怎麼也沒想到的。
郭懷道:“我不希望貝勒爺來,可是我知道無法避免驚動貝勒爺,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胡姑娘會一塊兒來。”
胡鳳樓神色冰冷:“郭懷,你先改改稱呼,傅夫人。”
郭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道:“是,博夫人。”
胡鳳樓道:“既為傅家婦,我就已經是官家人,夫婿統領帝都鐵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能坐視,都不能不跟
來,準備隨時助夫婿一臂之力。”
郭懷道:“夫唱婦隨,傅夫人真不愧是貝勒爺的賢內助。”
胡鳳樓道:“既為人婦,理應如此。”
玉貝勒鳳目含煞,厲聲道:“郭懷,你究竟想幹什麼?剛害死親王之女,如今又夜間禁宮,太大膽,太猖獗,難道
你真欺帝都無人?”
郭懷道:“貝勒爺,關於三格格的不幸,我不願再做辯護,是非曲直,日後當有公論,但是我要讓貝勒爺知道,對
三格格的去世,我心裡的悲痛,真不下於內城裡的任何一位。至於今夜,我也不能不讓貝勒爺知道,我只是為見皇上
一面,為在禁官大內找尋一個人,絲毫沒有惡意——”
玉貝勒道:“好大的口氣,你大以不自知身份,你憑什麼見皇上?你又有什麼資格見皇上?”
郭懷雙眉微揚,淡然道:“貝勒爺,郭懷儘管是一介平民,但是平民並不比誰低下,貝勒爺並不是沒讀過詩書,不
會不知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如果不是我要在禁宮大內找一個人,就是當今這位皇上請我來,也未必請
得動我。”
玉貝勒為之暴叫:“郭懷,你——”
胡鳳樓抬手攔住了玉貝勒,冰冷道:“你為什麼要見皇上?”
郭懷道:“只為找我要找的那個人。”
“禁宮大內,哪裡會有你要找的人。”
“事實證明,我要找的那個人,確實在禁宮大內。”
“那是什麼人?”
“夫人原諒,我不便奉告。”
胡鳳樓一雙美目中冷芒一閃:“郭懷,你要知道,本朝自立國以來,甚至於打古至今,沒有一個平民能進宮見是
上,更沒一個像你這樣帶劍夜間禁宮見皇上的——”
郭懷截口道:“夫人該知道,也應該相信,憑我,如果以另一種方式,早就進入大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