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邊說話邊要拉著太太一起往下跪。太太不太樂意,看上去在家中也是頗受嬌慣,不過聽說那位姨娘懷著的八成是個男胎。
“父親您客氣了。”
卻並沒有刻意避諱。
幾個人又客氣一番,閒話家常父女母女相見那樣的激動感懷卻沒發生,太太急急地要問虞嫣訊息,話還沒說完就被虞素截斷。
“女兒有事想問父親。”
太太聽了,不免與虞老爺面面相覷。
“娘娘您請講。”
公事公辦的語氣,一點兒情感也無。虞素端坐著,流露出她父親從未見過的端莊氣場。
“舒樂,帶太太跟少爺去用點心。”
“娘娘您……”
虞老爺臉上流露出猶疑,虞素拿眼尾掃他一眼,卻對虞太太笑道:
“等晚些時候,本宮帶太太去瞧瞧虞嫣。”
她那父親頓時就不再言語。
“本來這兒到了這光景,開窗就能看見海棠花,不過之前虞嫣在這兒住的時候呢,因她不太喜歡海棠,就央人把那樹挪到了後頭。虞嫣性情有些驕縱,像太太。”
她父親是個久經官場的人了,許多話也不是聽不懂。虞素只見他眉目更加冷凝了:
“娘娘如今位高權重,但太太畢竟是娘娘的生母。太太也是關心則亂,並不是要有意冒犯娘娘的。”
一句話把什麼像是把什麼都說到了。虞素自問,要她真是太太的親生女兒,聽了這話為免不會感懷,但世事可沒有這麼多如果。
“虞大人嚴重了,其實若真論起來,我該叫大人一聲舅舅,叫太太,該叫舅母才是。”
虞大人眼皮重重地抬了一抬,像是受到某種震動。虞素細細看他表情,對吉婆婆的話又信了幾分。
“娘娘,話可不能亂說。娘娘在宮中位分已經很高,所謂位高人愈險,多少人都等盯著娘娘您的錯處,禍從口出,娘娘慎言。”
“舅舅您言重了。”
虞素仍不改口,聽的虞大人氣血上湧,指著手連說了幾句你,虞素卻面不改色,臉上帶著清淺笑容。
“這次請舅舅來,一是為沅哥兒的婚事,二是為沅哥兒的身事。”
虞大人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甚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意味。虞素倒也不惱,重就替他滿上一杯,喝水像喝酒。
“舅舅,沅哥兒的父親,是落魄皇族吧。”
虞大人低著頭,手抖得更加厲害了。像是抑制不住,像足了久病不愈的人,一張臉蒼白的厲害。
“舅舅既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百年前的舊事,即使皇上現如今知道了,就本宮在,沒人會翻案子。自然了,舅舅想必是擔心虞家的前程,可本宮與虞家本為一體,又怎麼會不顧虞家的前程。其實說老實話,若不是舅母這般咄咄逼人,本宮也不會想到這一層來。”
“娘娘……老臣……不知道娘娘是打哪兒聽的傳言,娘娘入宮久了,有別的心思也是尋常,但不認父母……”
“本宮可不是不認父母。”
虞素打斷他,前生她與朝臣鬥智鬥勇,也算曉得他們什麼時候會說什麼話。虞大人這話彎彎繞繞的,說不認也不算,說認更不算。
“還請舅舅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句不害臊的話,本宮現在聖寵正濃,若是本宮在舅舅這兒得不著答案,憑本宮的性子,說不準改日就去求皇上了。”
“娘娘,您也姓虞。”
“我知道。但舅舅久在官場,也應該曉得君上喜歡的臣子大多是孤臣,喜歡的女人也最好沒什麼身世。”
聽的虞大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這已經算是最隱蔽的規則了,眼前這個小女孩……不,準確來說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