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藤蔓綁好,付涼揉了揉被繩子勒得生疼的手,回頭看到依然半掛在空中一臉呆滯的少年,不由皺了皺眉,“還不上來?”
腦子像是重新組裝了一下,陸尚終於回過神來,就著自己腰上的藤蔓開始迅速朝上爬。
因為這條藤蔓來得及時,陸尚並沒有掉下去多少,是以並不難爬上去,但因為他之前費了不少勁,手臂到現在還是軟的,動作顯得分外僵硬,過了許久才終於看到山洞口。
身上每一處肌肉都叫囂著疼痛,在腳蹬上最後一塊突起的岩石時,陸尚終於沒有力氣了,軟趴趴的趴在那兒,整個人都似乎軟綿綿的。
付涼在一旁看了這人許久,發現他確實沒有再往上爬的意圖了,再看了眼越來越暗的天色,風似乎越來越大了。
他剛才用藤蔓在陸尚身上打的結是巧勁,穩固是穩固,但卻是堅持不了多久,若是放鬆了,隨時都有可能散開,到時候這傢伙指不定就被風怎麼吹走了。
付涼朝陸尚的方向走了兩步,卻沒有完全靠近,聲音不大,卻是正好能讓對方在這越發明顯的風聲中聽得清楚,“你已經用了不少時間了,現在準備什麼時候上來?”
問完話之後付涼並沒有打算立刻聽到對方的回答,好以整暇的站好,視線卻落在旁邊唯一一塊突起的岩石上,他剛才綁上去的藤蔓內側已經磨損了不少。
陸尚耳朵像小動物般動了動,然後抬起了頭,他的表情慘白,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一般,他的手依然死死的拉著藤蔓,他握著的那部分已經浸透了鮮血。
在看到付涼的時候,陸尚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
看著向自己伸過來的手,付涼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置,竟是難得的怔了怔。此時陸尚那雙漂亮的手已經滿是傷痕,鮮血順著手掌將衣袖浸溼,配上他淌著汗水的慘白臉頰,竟是顯得有幾分喜感。
付涼並不是不知道陸尚如今之意為何,但他卻是並未想過陸尚竟會伸手向他求助。
雖然對這人並不瞭解,但在之前與陸尚的相處中,顯然能夠看出他並不是一個能夠放下驕傲的人,更勿論在如此狼狽的狀況下。
心思急轉,只剎那間便做出決斷,付涼用一隻手抓住藤蔓上面一截,然後握住了陸尚朝他伸出的那隻手。
付涼的手冰冰涼涼,因為年紀小力氣也算不得大,但卻正好給了陸尚一個支點,當付涼的手落到他手裡時,陸尚半閉著的眼裡閃過一道深意,反手握住那隻比自己相對小一些的手掌,另一隻手拉著藤蔓,腳下用力,只幾息便落在了付涼麵前。
當然,他只是換了另一個姿勢趴著而已。
付涼抽回手,看了眼上面被染上的血跡,環視了一圈發現沒有可以洗手的地方,最後只能在陸尚身上擦了擦,但似乎也不夠乾淨。
不知是不是被付涼的動作驚動了,陸尚手背撐在地上翻了個身變成了仰躺的姿勢,眼睛睜著,卻是有幾分無神。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陸尚終於眨了眨眼,瞳孔中恢復了神采,在視線範圍內找到了付涼,眼神中閃過了什麼,還有些慘白的唇挑了挑,“謝謝。”
他的聲音顯得格外虛弱,或許還有一些另外的情緒摻雜在其中,付涼聽不太懂,但他救他卻並不是因為突然大發善心而已,“不必。”
“你並沒有來過這裡,沒人能來第二次。”付涼的聲音顯得格外平靜,五大宗試煉若是每次都能來,那絕不止這麼些人,先前那些武人沒有發現陸尚的謊言,但卻並不代表付涼沒有發現,“但是你卻對這裡熟悉得不像第一次來。”
陸尚眼神驀地變得警惕,朝付涼開口:“你想說什麼?”
付涼眼神與表情一樣平靜,在看到陸尚瞳孔突然收縮的瞬間,他已經猜到了會發生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