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別人,乃是秦瑜,這姑娘對史三娘遭遇不只同情,而且深感前此在長白關外,史三娘屢屢相助之恩,因而大受感動,情不自禁一徑走前,摟起史三娘痛哭起來。
忽聽唐古拉鐵低低喝道:“瑜妹休要露了形跡,桑龍姑與塞外怪傑也許未走!”
這聲喝當真靈驗,兩人頓時強抑悲懷,緊收嗓音,只聽得輕微如塵之飲泣而已。
唐古拉鐵慢慢挪身近前,腳下三爻六變,身形不動,竟已前挪丈許,與史三娘相距不過咫尺之地了。
史三娘仰著首朝唐古拉鐵一望,珠淚掛麵,哀然道:“唐古公子,求你行行好心,替我報此仇冤,把那雙狗男女殺了!”
唐古拉鐵締視見史三娘半晌,喟然道:“這事慢慢再提?南兄臺既已變志,拂然而去,敢問史姑娘今後將要作何打算?”
言辭之間,並無偏激之情,史三娘怔了一下,琢磨道:“那冤家有恩於紫府宮,這事看去唐古公子必不肯插手,只是桑龍姑那賤人卻是紫府宮對頭人,要是恩怨分明,唐古公子也無袖手之理!”
想了半晌,才悽然道:“我乃被棄之人,蒲柳弱質,天地雖大,委實難安此身,唐古公子,我惟有一死明志而已!”
兀是悲慼難禁,噎不成聲。秦瑜一聽大驚,駭然道:“姐姐不可輕生,往後日子還長,應該好好保重身體,練成絕技,報此深仇,才是正理,何況姐姐並非絕望,腹中塊肉,將來長成,便能替他娘出了這口氣!”
秦瑜的話說得極是有理,史三娘心胸豁然一朗,毅然道:“秦姑娘說得對,我便依你的話,好好修為便是!”
唐古拉鐵一旁摻口道:“史姑娘既與南兄臺不睦,不如到我們那兒暫時團聚,我再慢慢為你設法勸說塞外怪傑,教他覆水重收,教你破鏡重圓!”
史三娘想了一想,目前的路,只有隨唐古拉鐵前去,暫時安身,也保萬全,料在紫府高手身畔,桑龍姑那婆娘再兇也是無法可想。心中想著,口中卻道:“那冤家心如鐵石,料也難以回心轉意,不過我怎好打擾各位!”
唐古拉鐵一笑道:“史姑娘說的那話,你對咱們恩重如山,與我等相處,雖男女有別,也無不便之處,秦妹子旅途寂寞,正愁少一閨中好友!”
秦瑜不待唐古拉鐵說,已然拉起史三娘道:“姐姐,就這麼吧!不宜在此久耽,倘塞外怪傑回來,反為不美,走吧!”
一旋頭,對唐古拉鐵道:“唐古哥哥請前導,我們就此趕路!”
話才落,已然騰起身形,疾向山下撲去,以三人輕功腳程,自然不消片刻,便已抵達山畔,史三娘問道:“唐古公子,你們宿於何處?”
唐古拉鐵笑著望前一指,輕聲道:“到了,到了!”
史三娘放眼前望,只見不遠處有一座古剎,看那古剎已甚古舊,以峨嵋山這一帶而論,寺觀廟剎,多如牛毛,心中自不覺奇,說話才落,已然到了古剎之前。
陡然間,三條人影一閃而到,身形利落,前所罕見,史三娘一怔之餘,心知必是追風神叟以及他的兩位師弟。
果然不差,前頭那人一串呵呵朗笑之後,叫道:“什麼風把史姑娘送到這兒?”
唐古拉鐵忙著給三位師門尊長引見,相率進入廟裡坐地,唐古拉鐵把方才目睹各節,詳細告知師叔,在他心意中,不外想要他師門尊長,出個主意,以紫府宮生譽,替史三娘做主,勸服塞外怪傑。
追風神叟聽著頻把長眉緊鬥,過了半晌,才沉吟道:“史姑娘是本門恩人,論理我等絕難袖手,莫奈對方也是有恩於本門的人,故此,我等只有盡力為你說項勸和,別無他法!”
史三娘悵觸萬端,不由又是一陣酸楚起來,偷彈淚珠,低低飲泣。忽地裡,追風神叟目放異彩,神光炯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