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左臉之上,不規則的劃刻著許多深淺不一的刀傷,橫豎都有,刀刀入肉三分,此刻每條刀縫皆漲著鮮血,交叉著如張血網一般,而隨著臉上的血越流越多,他的左臉已經一片模糊,看不到一點完好的面板。
而原本深刻的左眼眉角,也被直直的一劃為二,他不愧是聖手醫師,竟半點未傷及眼睛,只是那開裂的眼皮,那般嚇人。
“你…”我抖縮在原地,久久挪不動步子,這驚恐的一幕,讓我想起了兒時午夜所看的鬼片。
但此刻我眼前的男子,卻是為了我而甘願毀其俊顏!
“心兒!”他痛的呲牙咧嘴,卻仍是極力忍著,緩緩說道:“你快走,等我處理好傷口,就不會這般嚇人了!”
心裡陣陣抽搐,艱難的挪著自己步子,拿過雪蓮手上的紗布,沾著清涼的冷水,一遍遍的輕抹著他滿是血汙的臉,不知不覺淚已溼了滿面。
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圓整的話來。
“心兒,莫哭…”倒是他,仍忍著疼痛安慰我,而我止不住的抽泣,使原本就無力握住紗布的手,更加抖縮,他疼的一陣抽動,卻仍是倔強著不肯後退。
“值得麼…為我…值得麼?”始終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鍾情於我,以致毀了面容也在所不惜。
“值得的,當然值得的。”他如囈語一般,不由自主的說道。
“江修緣,別再讓我欠你更多,你可知道,我還不起,還不起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迭起陰謀1
第一百三十七章:迭起陰謀1
康熙四十年三月,索額圖以年老為由,多次三番請求康熙允准告老返鄉,但皆被康熙以太子治國經驗尚淺,仍需索相扶持為由,挽留再三,終於,索額圖無奈留任。
對於此眾所周知的結果,我只能嘆一句歷史不可逆轉,註定他無法安度餘年,註定要捲進一代權臣驟然湮沒的洪流裡。他聖恩難卻,百般哀求我不要公佈那封信件,我便只好介面說道:以觀後繼。
如今朝局又是一片飄搖之勢,太子所做劣行步步逼露,鹽運使任伯遙貪汙鉅款,卻查出乃是受太子庇廕,兩廣總督張思行,竟是人不符名的冒名買官之人,江西賑災鉅款,已經查實用之於民的百無一兩。樁樁件件,皆與太子有著莫大的關聯。
太子雖得康熙庇佑,但實在斂財昭彰,揮霍無度,難免引動康熙震怒,而今八爺名望日盛,大阿哥也是蠢蠢欲動,康熙若在此刻再削去太子臂膀,允准索額圖還鄉,便會給下臣一個強烈暗示:太子之位恐要易主。朝堂大臣,將進行一次更為激烈的擇主邀功之風。而此,便是康熙最不願見到的。
雖然康熙知我僥度危局,安然返京,但之前巡幸塞外之行早已準備充足,便順勢而上,不改計劃,但他明顯心情大好,計劃先巡永定河,再往喀爾喀。
如今春季已經接近尾聲,愛兒病勢稍緩,我便將她接至別院與我同住,有江修緣在側時時料理,她的身子是一日好似一日,蒼白的面目也透出了幾分紅韻。
我本不願同她分開,奈何康熙指名要我同去塞外巡幸,打著熟悉地形的名目,我見推辭無望便只好牢牢叮囑一眾守家侍衛,定要形影不離的守護愛兒,特別是索相府之人,不管何種理由皆不可開門揖人!
啟程之時天朗氣清,我與一眾阿哥們一樣,騎著馬兒上路,此次出巡的有太子,四爺,八爺,九爺和十三爺,其他人都一副各懷心事的模樣,悶悶的趕著馬兒隨著大隊慢行,只有胤祥頗為熱絡的一路嘰嘰喳喳著與我說些趣聞,說他小時候上樹捉鳥踩空了掉下來壓了個美豔的姑娘,那清秀眉眼至今都記憶深刻。
我便拿著帕子捂著嘴笑道:“呀,你現在也約莫十五六的年紀了罷,也是該春心蕩漾了”
他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