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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察艦終於開往了返程的途中。
看似平靜的無名艦艇上,瀰漫著一種古怪的氣氛,就連最基層的技術人員都感覺到了些許奇異。最底層的禁閉室現在看守極為嚴密不說,就連途中營救下來的聯邦飛行營營長,都衣不解帶地親自守在那裡,而他們的女艦長,更是一日幾次地親自前去探視檢查,竟似如臨大敵。
監禁室裡,臨時搬進去了另外一張床,並排和澈蘇的小床列在一處。除了白天兩人被銬在一處,就連晚上睡覺,也是兩人捱得極近,兩隻手緊緊鎖在一處。
凝視著房間的天花板,澈蘇沒有看向南卓。他的身邊,隨艦的醫生正在一邊的簡易支架上掛上了血漿袋,濃稠的血滴正一點點流入南卓的手臂。那天被澈蘇放的血的確不少,不知是血氣虛弱,還是精神不濟,被一起關在這裡的南卓,也一直閉口沉默著。
南蘇星上,兩個人相視一笑、化干戈為玉帛的溫暖氛圍,早已消逝如風,再也覓不見一絲蹤影。
一滴,一滴。殷紅的血液終於輸完,看著醫生從胳膊上拔下針頭,南卓笑了笑:“謝謝。”
醫生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在一邊的小塑膠盒子裡留下了兩份藥片:“左邊的你服用,右邊的叫他吃。都是消炎為主,你們倆的傷口都挺深。”
“好,一定準時吃。”南卓點頭答應,看著醫生收拾醫療器械關門出去,隨手活動了一下冰涼的手腕,單手拿起了塑膠杯,自己先仰頭吞下了藥片。
看了看身邊沉默的澈蘇,他伸手遞水過去:“吃藥。”
沒有執拗,澈蘇默默地接了過去,無言地服下了藥片。
滯重的安靜在小小的房間裡壓著,緊閉的房門中,似乎空氣都變得沉重而毫不流動。
很久以後,南卓忽然開口:“再過二十個小時,這艘偵察艦,就要停靠到我們聯邦的空軍基地了。”
沒有回應,澈蘇像是啞巴了一樣。
靜靜躺在自己這半邊小床上,南卓自顧自地說著話:“到了基地,就會有軍方的人來接你。我想,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能控制了。澈蘇,我知道你現在很討厭我,可是,你願不願意聽我幾句勸?”
“不用了。我對你的話,不感興趣。”澈蘇漠然開口,幽黑的眼睛裡是看穿一切的清明,“何況你想說的,我都猜得到。”
是的,除了勸降,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別的話題呢?南卓悵然閉上了嘴,心中的紛亂如同亂麻一般,理不出頭緒。
又過了很久,他才慢慢澀然道:“澈蘇,你恨不恨我?”
他身邊的少年,抿起了嘴巴。側眼看去,他的面容乾淨得有點透明,安靜得像是一塊海底沉睡的水晶。
轉過臉,南卓凝視著身邊近在咫尺的臉孔,和在南蘇星上不同,那個溫和而簡單的少年臉上不再有淡淡的笑意,隱約呈現在前方的不祥命運,已經逼著他迅速成長,換上了堅強和冷漠的外衣。
沒有像普通偵察艦一樣,按照既定的路線飛入費舍星附近的聯邦基地。這艘“薇安號”選擇了一個極其偏遠的廢棄基地降落,黑色暗沉的夜色裡,沒有人發現這艘艦艇格外詭異的行蹤。
所有計程車兵被集中到一處,嚴格的封口軍令悄然下達。與此同時,蒼茫夜色中,一隊沉默肅殺的聯邦特工小隊嚴陣以待,親自接管了艦艇放下的兩個人。
——南卓,和澈蘇。
幾名臉色嚴肅的專家也迅速接手了從艦艇上運下來的那架機甲,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大型專用拖車裡疾馳而去。
很快,再次起飛的偵察艦按照原定路線飛往原先的停靠點,無聲遠去的薇安號上,只有謝薇安艦長和那十幾名軍士知道,他們曾經在任務的途中,偶然俘虜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帝國少年機修師,隨著